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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依旧是每天陪着女人,她想逗她开心,可女人的笑意总是很牵强。

有一天,她终于壮着胆子,入了女人的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南星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原本以为,会满是眼泪的酸涩味道的女人的梦境,尝起来竟比鹦鹉鸟的还甜。

女人似乎只记得妻子的好,或者是她只想记得妻子的好,每晚她都在梦中不断重复与妻子相识相知相伴的时光。

沈南星对她的梦有些上瘾,像是嗜甜患者,吃了第一颗巧克力,就忍不住把盘子里的全部掏空。

某天清晨,女人醒来坐在床头,呆呆地望向那空荡荡的躺椅,轻叹一句,“昨晚,又没做梦啊……”

沈南星愣住了。

女人很坚强,可她依旧从对方的叹息中听出了孤独。

她也终于明白了,女人如此不开心的原因。

沈南星笑着和她打招呼,女人毫无反应。

于是她又搬来那只躺椅,自己坐上去,学着女人妻子的动作低头咳嗽起来。

“不像,你不是她。”沈南星听到女人这么和她说。

“可是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啊,请不要不开心了。”

女人摇摇头。

“她身上有梦莲花的气味。”

“我身上也有。”

“她身上的味道,没你这么淡。”女人望着她的脸,像是穿过她看到了存在虚无的什么东西,随后她又轻轻补了一句,“也没你这么浓。”

“那是什么意思?”沈南星不解,这不是胡话么?

“意思就是,你不是她。”

女人告诉了沈南星答案,可她又用了长很时间才真正理解。

花的气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她”。

……

沈南星的意识随着晶核中一个个梦的逃离,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阵浅紫的烟雾,消散在颜钰眼前。

随着的她的消失,周围的结界也跟着取消,陷入睡梦的人们缓缓苏醒过来,而颜钰也终于放下心,松了劲躺在地上,闭上眼休息。

“疼吗?”

头顶有片阴影罩下来,颜钰睫毛抖了抖,艰难地睁开眼。

她知道自己现在在殷北卿眼里看起来一定很狼狈,而这只是她与一只低级的梦妖交手后的结果。

她确实太弱了。

“疼。”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除了被沈南星踹到的皮外伤,过长时间的维持兽态才是大量消耗她体能的罪魁祸首,这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就好像每呼吸一口,肺都要炸掉了似的。

殷北卿在她身边蹲下,手指搭到她下巴上,微微用力掰开来,“张开嘴,大口呼吸。”

颜钰不解地眨眨眼,尝试照做,结果因为吸气太猛,她顿时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刀不断划拉她的喉咙跟肺似的,痛得她不停咳嗽,结果一咳嗽就牵连到身上其他伤处,痛苦的程度甚至让她一度无法呼吸。

“记住这种感觉,即便痛苦到想死也必须要赢,必须要活下去。”

颜钰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了,她颓力地望着天空,呼吸渐轻。

打赢了,但是却没有很开心。

因为只是让她再一次正视自己很弱的这个事实。

“不过你做得很好。”殷北卿却突然笑了,她目光落在颜钰苍白的嘴唇,伸出手指摁上去,将唇角沾到的那抹血色重重地晕染开,后半句话放柔了嗓音,“是你保护了我们,神女大人。”

沈南星的身份她早有察觉,只不过因为对方看都不够看的战斗力选择闭眼无视。

刚才在结界里,她虽陷入睡梦中,却依旧有灵识留在身体外,只要颜钰选择开口求自己帮忙,她就能立刻出手。

但是颜钰没有。

她就知道,那个敢拿着发钗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的女人,并非普通善类。

越来越期待了,日后看到她同自己一样,双手沾满鲜血的模样。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见圣洁的神女堕落成泥潭里的刽子手,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呢!

颜钰诧异的眼神看向她,只是打个梦妖都成这样,殷北卿还夸自己?

她可记得这人对手下的高要求,可是几乎能与国/防军队媲美。

原书举过例子,曾经滕荆芥出门做任务与特级恶灵厮杀,不小心断了只手回来,被她罚着刷了三个月的厕所。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不少,总得来说,就是颜钰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按照殷北卿的正常标准,扫半年厕所都不够罚的。

“那你愿意教我灵法了吗?”

“能为神女效劳,当然荣幸之极。”

“……”她懂了,应该是这人今天脑子又抽了。

“能起来吗。”

颜钰眼珠子动了动,很想怼回去一句“你觉得呢”。

但很快,殷北卿就像是同她有心灵感应一般,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颜钰没有犹豫,抬起自己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土和血污的手,牢牢地握住她,借着力气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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