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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觅捂着脸:“我老感觉她已经发现我是个笨蛋了,唉,本来还指望她能晚点发现的。”
“………………”
姜雪词才不吃她这套,卖惨没用。
她道:“你们知道她来之前还找工作的事吗?”
孟轻晗:“又找工作了?你……不要被骗就好。”
姜雪词说:“她面试完以后让面试官回去等通知。”
孟轻晗:“……”
蒋觅说:“我那是正面刚好吗,总不能一直让他们高高在上的问这问那。”
几人一听,竟然觉得有道理。
蒋觅道:“他们好像不愿意听到别人批评他们公司。”
孟轻晗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
*
难得在小县城聚在一起,姜雪词说要做桌大餐。
她让孟轻晗和钟宜声去买菜,把蒋觅赶到一边儿待着去了。
等她把厨房收拾出来后,看到蒋觅在院子里捯饬相机。
她过去瞟了一眼,“你那技术就别糟蹋相机了成吗?”
蒋觅把自己拍的画面给她看,“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们晗晗跟声声明明跟这里格格不入,但是总让人觉得她们跟这里很契合?”
她拍的是那两个人穿过巷子的背影。
姜雪词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沉默。
她想到那个综艺放出来的预告,钟宜声坐在帐篷前,山风肆虐,席卷尘土。
她知道孟轻晗应该在某个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看着这一幕。
姜雪词以前从来不觉得孟轻晗是个温柔的人。
她善于撕开世界的阴暗面给人看,就像初中时在那个巷子里遇到钟宜声。
她没有像其他的好心人一样过去帮助这个楚楚可怜的姑娘,而是冷眼看她走在黑暗中。她不会去当着谁的面帮助某个人,更不会喂流浪猫吃东西。
她认为世上最可怕的犯罪就起始于这种善意。
走在黑暗里的姑娘以为有人会帮她,结果帮她的人把她带去人贩子集团。
猫以为善心的人给了它罐头,结果那人抓住它肆意虐待。
孟轻晗说,对世界满怀警惕的人才可以活下去。
她格外讨厌那句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话。
她说让讲出这句话的人活过来,把这句话收回去,然后再死掉。
不过钟宜声似乎是例外。
那时候小县城里消息闭塞,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聊聊附近谁谁谁家的八卦。
孟轻晗的爸爸打跑三任老婆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夸张,但确实是事实,那时候学校里没人敢惹她。
因为她爸爸特别能打,是远近闻名的暴力狂,大家总是认为她也会遗传她爸爸的品质。
姜雪词不想这么形容自己的家乡,但是事实如此,那个地方太过偏僻,甚至有好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法律。
她亲眼见过村子里有人偷情,也见过某个家庭为了祖上遗留下来的金条而进行的一场暗杀。
束缚别人的勇气,解放自己的暴力,对暴力犯罪守口如瓶。似乎是那些人的共性。
孟轻晗因为她爸爸而被人群远离。
算是好事,至少没人敢欺负她,所有人都怕她。
校园里的霸凌者心是坏的,但大部分都是纸老虎,他们对有人打老婆这件事没有概念。
就如同当地人对打老婆其实应该坐牢这件事也没有概念一样。
他们的思维简单到只能进行一个换算:他连自己老婆都打,肯定也会打其他人,还是不要惹了吧。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钟宜声是怕被人欺负,所以才刻意接近孟轻晗,经常跟着她。
姜雪词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除了同病相怜的她,似乎没人敢跟孟轻晗这么近。
她还偷偷问过钟宜声,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孟轻晗,而是觉得她能保护她。
钟宜声没有回答。
大概是靠直觉吧。
那时候她们都憧憬一个像山风一样自由的人生。
钟宜声继承了好多亿的家产后,姜雪词悲喜交加好多天,她不知道自己是会多一个有钱的朋友,还是会失去一个共同患难的朋友。
她那时候哪知道亿万资产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想起来,校门口每天早上会有小推车卖饼,孟轻晗起得最早,她过去会买三份,她自己的那份里面什么也没加。
姜雪词和钟宜声的那份里面加了红糖蜜。
钟宜声问她为什么,她说喜欢吃辣。
中考前几天,她们三个爬上涉溪最高的山。
山风吹在脸上,头发乱糟糟的。
她们往下看,那一瞬间,涉溪的一切都变成小小一个点,仿佛可以抛在脑后,她们如山风一样自由了几秒钟。
姜雪词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想到上山时的心潮澎湃。爬上蜿蜒的山路,走上一条未知之路,不知归处。
如果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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