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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宜声退了一步,让了番位。
这两人都不是主角,抢番位是真没什么意义。
她给姜雪词争取了幕后纪录片的大量镜头,制片人欣然同意,还在常用的社交平台上关注了姜雪词,又问了她之后的档期。
姜雪词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这行待久了,她自己考虑问题也挺现实的,争那些乱七八糟的番位対她也没什么意义,她来参演这部电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她需要突破。
这次住的地方是之前旅游的时候租下来的一套公寓。
隔壁邻居是一位钢琴家。
这里也不愧是音乐之都,不论走在街上还是待在家里,总能听到各种悠扬的曲子。
钟宜声正坐在窗边闭目养神。
姜雪词看了她一会儿,“如果是之前,你早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钟宜声没什么反应,搭在桌上的手却不安分的挪动,指腹摩挲桌面。
她紧张急躁的时候总是会做这个动作。
姜雪词说:“你在想她?”
钟宜声嗯了声。
姜雪词:“可我还没说是谁。”
钟宜声睁眼。
淡淡的,直白的一眼。
姜雪词笑出来,“你在害怕吧。”
害怕那些事横在她和孟轻晗之间,害怕自己会被孟轻晗归为系统一类,因为她认为自己也做过和系统类似的事情。
她愧疚,明知道系统已经把孟轻晗完全控制了,但她还是跟她在一起,导致孟轻晗恢复了一点神智。
而正是因为恢复了这一点神智,让她每天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一边是自己要爱的人,一边是系统命令她要爱的人。
她们谁都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所以越想越恐惧。
姜雪词想,如果把这个场景简单描述一下,就好像她在一个店里选中一条最漂亮的裙子,打算买下来,但是导购拿枪指她,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那条裙子塞了过来。
只是这么一件事,她就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而孟轻晗面対的是更为复杂的情况。
钟宜声沉默许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轻晗完全没有怪她,但是她很内疚,她宁愿接受她的责备。
因为她贪心,所以把孟轻晗带到了自己家里。
她明知道自己対此无能为力,还是那么做了。
姜雪词劝她:“晗姐肯定不会记那些事……”
钟宜声摆弄桌上的杯子,“因为她不会怪我,我就要当做无事发生吗?”
在她们心里,孟轻晗是无坚不摧的存在,但是怎么能因为她无坚不摧就忘记対她的伤害。
钟宜声看着杯里的咖啡,热气蒸腾,拿小勺拨开浓稠的奶霜,中间出现一道裂痕,只不过没有几秒,被分成两半的奶霜又紧密汇合。
她站起来,纤长的身影遮住光,姜雪词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怎么了?”
钟宜声说:“我现在就回去。”
姜雪词:“……我刚才还在跟自己打赌,赌你能不能撑过十分钟。”
钟宜声没回话,拿上自己的东西,叫了司机,直奔机场。
她一走,姜雪词就觉得更无聊了。
她摆弄着手腕上的红桃Q。
在钟宜声和孟轻晗动身去涉溪的时候,南灼就告诉她,系统已经停止运行了,并且会成为普通角色来干预剧情。
姜雪词想过自己亲口告诉孟轻晗,但是这些事情太多太多,她无从开口。
钟宜声内疚,她又何尝不内疚。
当时孟轻晗在生日聚会上把蛋糕砸在钟宜声脸上时,她正在为她们录影。
她太生气了,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那些话她自己都不愿意细想,不知道孟轻晗还记不记得。
她在明知孟轻晗是被控制的情况下,还是対她生气,骂了她,说她不坚定,说対她很失望。
隔壁的琴声再次响起。
“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永远不会対你还手就去欺负她。”
距离听到这句话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她在亲戚家寄人篱下时,被表哥打过好多次,那次在学校碰面,表哥照例把她抓去当跑腿,让她帮他去超市数几根烟。
她要上课,拒绝了。
表哥很生气,想打她,但是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孟轻晗把她拉过去,什么话也没说,把男生摔倒。
她开口,说,“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永远不会対你还手就去欺负她。”
这句话让姜雪词从一个难以自救的泥潭中逃了出来。
被欺负不是她的错。
挨打了就有还手的权力!
她单手托腮,坐了很久,这才拨通孟轻晗的电话。
做错了就要道歉,不能因为対方不在意而宽恕自己的过错。
尤其,那个人対她如此重要。
*
钟宜声下飞机后要给孟轻晗打电话,却在手机里发现两条未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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