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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免多看顾阙一眼。传闻中顾家世子勤勉好学,逆流而上,未曾想,她却说自己是弱小之人。
颜珞颠覆自己的三观,一个读过圣贤书、一甲出身、勋贵之子,竟毫无志向。
永乐侯若是知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细细去看,顾阙并非弱小,而是豁达。考中探花又被夺了名分,换作常人,不是一蹶不振,也会沮丧不已,而顾阙呢。
从头至尾,好像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淡泊宁静!
身前如同站着一位隐士,颜珞想笑,然而多年的教养让她及时忍住了,说道:“你可不是弱小。”
还有一事,她很好奇,成亲半月了,顾阙从不问官场事,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侯府与她结亲的意思很明显,借她之势让顾世子站稳朝堂。
从成亲的那刻开始,她就是顾阙的垫脚石。
然而顾阙呢?
她做什么?
整日研究吃的,给她日日惊喜,似乎忘了她的妻子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
“我对官场并无兴趣。”顾阙坦率,心情莫名轻松,反问颜珞:“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出息?”
“没有。”颜珞眸光沉沉,“要出息做什么?”
蝇营狗苟吗?
她扬唇嘲讽:“你这般很好。”
顾阙理解不透她的心思,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不问了,跟着内侍后面入殿。
今日筵席设在大殿之后的兴庆殿,太后、怀章王、霍家家主,还有几位宗亲,霍家小子也在。
颜相夫妻二人入席,霍家人已来了,而怀章王未到。霍家家主年过古稀,而霍家小子才二十岁,是霍家孙辈最小的孩子。
霍家主年白发苍苍,脊背挺直,棕色的常服添了几分仙风道骨,而霍家小子霜色澜袍,腰系白玉,风流俊秀。
顾阙迈过门槛,霍家小子就站了起来,朝着两人揖礼:“见过丞相、见过顾世子。”
颜珞颔首,目光略过他,坦然地落在老者身上,她上前行礼。
并非执官礼,而是晚辈礼。
颜珞在他面前是晚辈。
两人初见,霍家主有些奇怪,颜珞名声不好,人言丑陋不堪,手段残忍,是一悍妇。
可面前的女子长身玉立,如冬日凛冽盛开的梅,清冷、孤绝、美艳。
外间所言,都是假的。霍家安稳度日不易,不能得罪这位丞相,霍家主朝她颔首,“前几日的事情多谢丞相援手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颜洛谦虚,指着顾阙说道:“永乐侯世子,我的夫婿。”
她没有说顾言的名字,反而说了一句我的夫婿。
霍家主闻言后看向少年,唇红齿白,隽美无暇,与颜相站在一起,恰似一对璧人。
颜相半月前成亲,几乎惊动京城。霍家里也在讨论,谁敢娶悍妇?
儿郎们嬉笑成一团,纷纷可怜永乐侯府名叫顾言的少年郎君。
霍家此儿此刻才觉得儿郎们犹如井底之蛙,心胸是有多么的狭窄。皇室女儿是天之骄女,面前的女子更胜天之骄女。
老者打量过后,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夸道:“郎才女貌,你二人极为相配。”
“您的祝福很好,我接受了。”颜珞微笑,她看向霍家小子一眼,领着顾阙走到他们的座位上。
今日以霍老为尊,他的席位最靠前,就在陛下尊位之下,接着,是颜相的位置。
怀章王与宗室坐在对面。
落坐后,怀章王就来了,霍家小子就按耐不住了,颜珞故意与顾阙说道:“听闻世子日前有位会功夫的侍卫,后来被打死了。”
顾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没有应,因为自己不是原主,对这副身体经历的事情并不全知。她愣住了,同样,霍家小子霍成儒也在这一刻及时醒悟过来。
短暂几息中,怀章王走来了,众人起身相迎,霍成儒跟随众人一道行礼。
顾阙坐下后,还未喘过气,女帝与太后一道来了,心里吐糟一番,要来就不能一起来吗?
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
烦透了。
好在落座后就没再折腾,太后与霍家主在说话,两人相熟多年,言辞间说着旧事。
说着说着,顾阙就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琼琚。
霍家主原话是这样说的:“倘若琼琚公主活着,与陛下同庚了,臣这个阿瓮也会欣喜。”
琼琚公主死了,死在六岁那年。
十四年前的事情说起来,让气氛有些诡异了。
颜珞笑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霍老该忘了,王爷,您说是吗?”
怀章王猛地一颤,下意识抬首看向对面的霍家祖孙,霍老的一双眼睛含了利箭一般,顷刻间,似乎要射杀他。
“多年前的旧事罢了。”他被看得心中发憷。
老头子都已经七十岁了,怎地还不死。
霍家出过丞相出过皇后,京城霍氏,誉满天下,是文人膜拜之所。怀章王就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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