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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前些日子灾民四散,只有江大善人开仓救济,这老天无眼,好人没好报啊。”
“这来赈灾还是来作威作福的,我们……”
百姓们的声音叽叽喳喳,这几句声音尤其小,基本没人听见,要不是秦溯天生耳力过人,倒还真听不清。
秦溯站在门口半晌,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眉头微皱,看得江南郡守更是心里七上八下。
“殿下?”
看秦溯久久不动,周围的议论越盛,连李岩心中也有些打鼓,冷着脸提醒秦溯。
还是没理,秦溯转过身,看向周围的百姓,想要现在直接开公堂审查的心蠢蠢欲动,但最后还是掐住自己的手心,转身进了这座大宅子。
下人忙得来回跑,秦溯坐在正中堂,李岩和江南郡守分开而坐,气氛一时冷凝。
“殿下,要不然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
江南郡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又得罪了这尊煞神,就这般一言不发地坐着,未免也太诡异了些。
“郡守在这里也有几天的时间,这江南府衙无人看顾,是否不妥?”
秦溯开口,这江南郡守就这么整天守在她和李岩身边,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纰漏。
江南郡守也没想到秦溯一开口就是撵他离开,头脑快速运转,站起身来,一副诚心实意的模样,说得秦溯都差点信了。
“殿下思虑周全,下官只是实在忧心这地区灾情,不眼看着度过汛期,下官不敢离开,下官愿与民同甘共苦,直到此次汛情彻底过去,当然,下官也相信,在长公主殿下和李大人的帮扶下,泾河县定能平安无事,定能得上天庇佑。”
意思就是秦溯不走他不走?
秦溯掀了掀眼皮,“郡守大人爱民如子,实为难得。”
江南郡守一直留到用过晚膳,这才离开。
江南郡守前脚一走,后脚秦溯就将绿烟叫了进来,“去查查原先住在这处宅子的江大善人一家现在何处,看看周围有没有江南郡守的人,若是没有,将人请来。”
“殿下怎知这宅子原先是江大善人的?将此人叫来作甚?”旁边的李岩听得一头雾水,今日下午几人都是一同过来的,江南郡守也一直在此,他也一直在秦溯身边,也没见秦溯派人去调查宅子底细啊。
“李大人有所不知,本宫天生耳力好些,刚来的时候,曾听见百姓的小声议论,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一户姓江的人家,被称为江大善人,一直开仓放粮,周济百姓,结果昨夜被人从自家宅院中撵了出去,撵人的还是以本宫的名号,想来定是那江南郡守的事,又给本宫扣黑锅。”
秦溯将前因后果说给李岩听,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直接将那江南郡守捉来,拿锅烹了他,还真让自己背锅上瘾了,大事小事都能赖到自己的头上。
李岩听完,也是扶额,这江南郡守竟还如此肆无忌惮,怕是真嫌自己命长了。
“不过殿下,既然这江大善人在开仓放粮,那就证明定然还是有灾民的,且今日臣挖引水渠的时候,发现那长提垮塌大半,想必当时情况定然危急,这也证明,定然有百姓受灾,可是这江南郡守竟然还敢隐瞒灾情,知情不报。”
李岩发现其中的问题,“这江南郡守一边上报,求援防备灾情,一边却单单隐瞒起灾民的情况,这意欲何为?”
这一点确实矛盾,但是秦溯转念一想,却又发现并不矛盾。
“此事倒也简单,有上次的前车之鉴,为了表明自己爱民心切,胆小谨慎,所以上报预防灾情,但是又不想要前来赈灾的人接触灾民,所以故意说无百姓受灾,这样一来,自然不必再寻访慰问灾民,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他们在江南人尽皆知的勾当。”
尤其是听见来赈灾的人又是秦溯,那江南郡守等人应当立刻吓破了胆,生怕被秦溯发现他们以秦溯之名中饱私囊之事,所以从头到尾,江南郡守严防死守,就怕秦溯和江南百姓接触,那自然更不敢弄出些灾民来,毕竟只要有灾民,作为赈灾的官员,秦溯定然是要去亲自见见的,到时事情定然会有败露。
李岩也反应过来,“还是长公主殿下心思通透,臣明白了,看来对于殿下此行,他们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本宫如此不务正业,还会改换便装先行一步,来江南地界游街闲逛,先一步知晓了此事。”
秦溯摁了摁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这几日神经紧绷,且刚才又气从心起,一时头竟有些难受。
“是啊,多亏殿下慧眼,否则此行,定不会如此顺利,若是打草惊蛇,那江南郡守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替罪羊,到时候后面这些幕后黑手可能都要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岩对于秦溯也是心服口服,这般心思缜密,谦逊有礼,有勇有谋的长公主殿下,也不知怎会传成骄纵跋扈,任性蛮横那般不堪,看来传闻当真是害死人。
幸亏秦溯不知道李岩的心中所想,要不然她倒是能笑死,这传闻倒是真的,不过那是三个月前的她,甚至那时候,她比传闻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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