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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加茂怜幽怨地瞪了禅院甚尔一眼,男人莫名其妙地扬了扬眉,只觉得这小鬼脾气又臭又烂不可理喻——
“再去一趟理纱外婆的店铺吧。”加茂怜皱着眉开口,“我想去买点伴手礼。”
——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禅院甚尔眸中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意,轰上油门,“安全带,小鬼。”
·
加茂宪纪站在长廊中,小男孩身着暗色的纹付羽织袴,单薄的身影站在天光与昏暗的交界处,黑发被笼上一层奇异的紫色。
廊柱立在两侧向远处延伸,到最后只剩下一道道恍惚的影子,廊下的八角琉璃灯在白日里变得黯淡失色,没有了夜间动人的光彩,那些浮世绘的美女隐藏在灯罩的阴影中,红色的蜡油透在上头,就像凝固的泪花。
廊外是一片雅致的枯山水景观,雪白的石子整齐平铺在地上,被划出一圈圈涟漪,石组石桥散落有致,交错有湿润温暖的青苔,围绕着一角扁扁的矮松和兰花。
宪纪听说这是父亲斥巨资请日本最著名的枯山水庭院设计大师设计的作品,他将景观安排在进入加茂宅邸必经的长廊两侧,这样能方便向每一个到访的客人炫耀自己典雅的艺术品味,顺便彰显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深厚底蕴。
宪纪不理解什么叫“艺术品位”,也不知道什么是“家族底蕴”,但当他看到那些访客脸上艳羡的目光,就明白这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加茂宪纪不觉得这枯山水有多么好看,那些苍白的石子总是死气沉沉的,每天被人用固定的工具整理成固定的形状,一辈子都保持着那些大人们口中的“典雅”。
他喜欢灿烂的颜色。
男孩伸出手臂,想要从长廊的栏杆里探出去,触碰院子外的阳光。
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幕,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兄长也是像他现在这样,将手探出长廊,阳光仿佛被他盛放在掌心中,金色颗粒在指尖宛若波光,那里似乎跳动着一团金灿灿的焰火。
“宪纪少爷!”
小男孩指尖一抖,像是阳光将他烫了一下,他迅速收回了手臂。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他的贴身家庭教师,“十点的体术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赶紧跟我回去换衣服,不要迟到。”
宪纪转过身,“樱,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樱牵起男孩的手,匆匆地往回走,根本没听他的解释,又或许在她眼中男孩的解释根本无足轻重。
“时间来不及了宪纪少爷,老师已经在训练场等着了,听说今天家主也要来看您的训练成果,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加茂宪纪望着廊外的阳光,脸上隐隐有些羡慕,樱的声音像风一样散去,他被拉着换上运动服,非常心不在焉。
当樱风风火火将宪纪拉到训练场时,佣人告诉他们老师正和家主在休息室商议事情,让他稍等片刻。
樱有事先离开了,加茂宪纪独自走到休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他坐姿非常端正,望着廊上的风铃一动不动。
他神游天外,想象父亲和老师在商量什么呢?咒术界的事情似乎非常复杂,不是他一个小孩能够参透的……可他再过半个多月就满五岁了……五岁还能叫小孩么,他觉得自己已经努力地在学习很多东西了……
隐隐有声音从身后的休息室传来,加茂宪纪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
“「窗」确实监控到了,昨天上午在屋久岛西北部的永田发生了强烈的咒力波动,同样在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暗网上发布的绞杀人面犬委托显示已完成,任务地点与咒力波动地点一致。”
“你们联系不上‘医生’了?”
“其实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今天上午他的员工发现了他的遗书——加茂先生,您知道‘医生’一直都是以谨慎著称,如果留下了遗书,那么很可能真的已经死掉了。”
“那么,接受委托的人是……?”
“是禅院甚尔,从禅院家离家出走那个男人。那家伙是咒力为0但有极强身体素质的天与咒缚,在地下组织中以‘术师杀手’的称呼闻名。如果是他出手,‘医生’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话音落下,跟着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咒·力·波·动……”被称作加茂先生的人一字一顿地拖长了声音,字句间夹杂着滑腻的冷笑,“一个天与咒缚,一个残疾术师,能够搞出这么强大的咒力波动也真是一种本事啊。”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问:“监视的蛇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很遗憾,没有,就算留下了记录刻意引导目标的行进路线,蛇也没有找出任何遗留的咒力残秽。”另一人开口,“因为有禅院甚尔和孔雀瞳在,蛇不敢跟的太紧,只敢在他们离开后搜查,但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现……就好像使用过术式后,有人将现场全部清理了一遍,但这样未免太谨慎了,就好像知道有人在监视。”
“未必是知道,可能是一种习惯。”
“可怎么会有人有这种习惯?清理残秽是极其麻烦的工作,就好像在犯罪现场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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