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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蔓延,加茂怜缓步走到正厅之中,白金火舌舔舐着他的脸颊和手臂,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烧着,倒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将少年保护在高温之下,形成了一圈独特的保护膜。
加茂家主正坐上厅,从加茂怜走进来开始,就用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眼神盯着他,就像在欣赏一件无价珍宝。
加茂怜见过这种观摩艺术品般的眼神,上辈子他就在这种恐怖的希冀中长大,涩谷事变后因为反对御三家对咒术界权力近乎病态的控制,失去了继承人最为重要的“听话”特制,被父亲亲自下令围捕,绑在祭台上供他们取血,他的血液能够激发出无数加茂家族人的术式,让加茂在御三家中的地位更加牢固。
他知道,加茂家主就是个表里不一自私残忍的畜生。
“你是加茂家几千年来唯一的孔雀瞳——你应该留在家族效命。”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阴暗,像蛇游弋过皮肤,使人听着就反胃,“你的血液很不一般,我收下了,儿子。”
男人拍了拍手,「赤缚」的血网极度延展开来,近乎将整个房间笼罩,而加茂怜就在最中心的包围圈内。
加茂怜抬眸瞥他,难怪对方没有在孔雀瞳下直接陷入噩梦,原来是成了特级术师。
他嘴角浮现出冷笑,又是和上辈子一样的手段,偷偷采集他的血液提高术式强度,然后将他困住。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手软,所以不会再输掉了。
加茂怜缓缓从组纽中抽出村雨丸,特级咒具立马让房间温度骤降,仿佛隆冬的寒意刺骨,窗户上瞬间结出了一层薄霜。
“我可不是什么唯一的孔雀瞳。”少年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加茂家为何能凭借「赤血操术」就成为御三家之一?”
他将妖刀横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开口,将加茂家肮脏的家族秘辛吐露:“那是因为所有曾经拥有孔雀瞳的术师都死在了族人的贪婪之下,108只眼睛,54人,都是你们这些畜生为了一己私欲犯下的命案……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们也会将我的存在抹去,只留下一两句模棱两可的传言。”
他挥刀划断赤缚的血绳,就像挑断房梁上的蜘蛛丝那样轻而易举。
“弱爆了。”在中年男人惊慌的目光下,加茂怜勾起温柔的微笑,就像他十八年间伪装的那样,“我尊敬的父亲,你恐怕忽略了一件事,你可是在我的领域之中啊。”
村雨丸甩开清冽的雨水,冲刷净刀身上沾染的血迹。
“我想明白了,我的血液从来不是我的污点,有问题的是你们这群人才对吧。”加茂怜沙哑的声音响起,“所以只要将你们通通杀掉,一切都解决了。”
孔雀瞳直端端地射入加茂家主漆黑的双眸,不可名状的恐惧像毒液般被注入对方的脑海,他只能在噩梦中不断地重复世界上最恐惧的事情,永生永世也不能逃脱,就像在炼狱中火烤,生不如死。
少年笑容忽然变得残忍,在背后寒光闪起的同时,偏了偏,一把尖锐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肩膀,肾上腺素飙升,此时的疼痛已经不太明显了。
加茂怜硬生生将刀从自己的骨头缝里拔了出来,金属摩擦着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鲜血染红了少年雪白的衬衫,他转过脑袋,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站在他身后,此时女人扭曲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曾经的优雅和漂亮,转而呈现出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慌。
这种恐慌不该是一位母亲面对亲生儿子的表情。
那把刀也不该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所做出的举动,若是加茂怜没有躲闪,匕首早就刺入他的背心,将心脏搅碎。
加茂怜深深地看着她,轻声启唇,“你果然还是这样懦弱啊,母亲。”
看着女人仓皇失措的神情,他陷入了某种阴暗的回忆。
……
剧烈的疼痛和旷日持久的折磨让加茂怜想要求死,他的双眼被挖,四肢断裂,只能硬生生地仰面躺在祭台上空望着无止境的黑暗。
他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感知能力,身体变得麻木,他有时候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但不断发生的新一轮的取血又打消了他天真的念头。
那些人会用反转术式给他止血,吊着他的命,在他彻底失去价值之前,永远不会放过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一丝微弱的灯光出现在加茂怜的眼前。
这是陷入黑暗后他看见的唯一东西,他疯狂地想要去看清那是什么,极限状况下被动激活了反转术式,咒力让他双目重生,又将他身上的伤口和挑断的筋脉恢复如初。
加茂怜伺机而动,在下一次取血时挣脱了铁链。
孔雀瞳恶鬼般的凝视也是从这时候觉醒的,没人敢去对上加茂怜那双金色的眼睛,他从地下祭台顺利回到地面,地狱之门打开的同时,加茂家也将面临单方面的屠杀。
怜将所有害他折磨他的人关进了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
可就在这时,一把寒意四射的妖刀从背后插入他的心脏,毒素瞬间弥漫全身,让他麻痹到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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