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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二位阁下怎么样了?”
“先前你引开追兵,我们四散而逃,就分开了。但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它们两个对这里可熟悉得很。”
“木兄呢?”
“城门处似有些状况,他也不擅长在陆地上战斗,直接去找儿子了。”
“原来如此。”
简单问清楚情况,邹普胜明白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朱标,雷鸣不曾断绝,说明泰山府君确实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就看他能否成功潜入真正的机密要地了。
他忍不住向鬼楼方向看了一眼。
随着电光时不时的闪过,酆都城跟着一闪一闪的煞白骤亮,沉闷的雷声以鬼楼为中心传来,每响一声,遍布四野的白色灯笼就跟着一闪,漫天大雨跟着凶猛落下,好似天河决堤。
自然的伟力本应该带给万物奇迹,现在却被恶鬼掌握,实在是嘲讽。
冷风吹进来,他抖了抖,缩回身体。
等到现在他才有空思及自己的无礼行为,一时间手脚冰凉,努力镇静下来,才道:“赵兄,刚才我……”
“邹先生想多了。”赵轻涯一准知道他会道歉,“情况紧急,其实是我鲁莽了,那种时候还想什么祖训,应该是我道歉,险些把先生给连累了。”
“这话怎么说,要不是跟我这么个累赘,你自己早就能走,何至于违背祖宗教训。”
“可是……”
赵轻涯打断了他的话:“先生不用可是,先不说这是恩人的托付,光谈这几天同甘苦的情谊,我也会拿命去保护先生。”
邹普胜长叹一声,感动道:“这里没有香,否则我恨不得和你结拜。”
赵轻涯笑了笑,说道:“至于这个祖训,其实从前我也有诸多不解,毕竟相较于他人而言,实在是奇怪。上次我告诉先生我也不懂,其实是敷衍之语,毕竟此事是家事,不好直言。”
“现在咱们身陷囫囵,满身是伤,倒是哪也去不了了,这规矩破了,感情倒也升华了,先生要是愿意听,我就给你讲一讲。”
“请说吧。”
“我们赵家,扎根在南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迁到了北边。祖上似乎是女人多,男人少,但不管男女老少,都遵守这个祖训。”
“我们家里头习武的人多,所以开了个镖局。不过那都是往事了,后来在一场意外仇杀,又加上些变故,现在只剩我一人活着。”
邹普胜一愣,正想出完安慰,就听赵轻涯继续讲了下去。
“我那个时候刚刚开始闯荡江湖,轻功不好,内力也不多,自然有很多用到绳子的地方,碍于这个规矩,吃了不少亏。”
“等到回家里探亲的时候,我自然就是大发牢骚,故意吵闹。结果祖母将我换到堂前跪下,拿鞭子结结实实抽了我一顿,罚我三天不准吃饭。”
“等我饿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说她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太奶奶,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太奶奶的娘,生下她们不久就去世了。”
“这辈分太高,我也不知怎么称呼。总之,这一位祖宗,她是被逼着嫁了人的,嫁过去以后生不出儿子,似乎给婆婆打死了。”
他一句句说着,陷入过往的回忆中去,没注意邹普胜的表情随着他的话一变再变,越来越惊讶。
“她的妹妹是个狠人物,半夜里拿着菜刀闯进他们家家门,把一家上下全给杀了,而且竟还剁碎了。”
“随后她就自己吊死在了姐姐的尸体旁边。”
“这件事情一出,那整个小县城都炸了锅,那户人家可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地主,县太爷来了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反倒叫那些宗亲给送了礼,他们合计着就把财产给瓜分了。”
“我太奶奶的娘,她的妹妹,当然是不会杀姐姐的孩子,她们也就活下来,可是要活下来,没有钱怎么能行呢?”
“那个时候她们恨呀,恨自己的爹,也恨自己的宗族,没有人去埋葬她们的娘和小姨,她们就自己……”
邹普胜突然道:“所以这条祖训就是这三个女人定下的。”
“对,她们赶到地方以后,发现两具尸体都倒在地上,吊死小姨的绳子却不见了,认为这是死去的魂灵心有怨气,心有不甘,故而发誓以后遇到绳索都要埋入地下。”
“不能毁坏绳子这一条,实在没有必要,依我想着,斩断绳子再埋,才更称心意,毕竟吊死的人,当然还是剪断绳子为好吧?”
“可我祖母又说,她说这是这位祖先大仇得报的象征,是她复仇的快意,也是她心之所愿与姐姐死在一处,所以绳子万不能剪。”
“我那三位定下规矩的先祖,后来习武把县太爷和族长的脑袋给摘了,当了有名的江洋大盗劫富济贫,也是快事。”
赵轻涯一边讲着,一边哈哈大笑,笑到伤口出血了,才稍稍停住。
却见邹普胜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来,神情激动,双目瞪大,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要不是顾忌伤势,恐怕早已摇起他来。
“天意!赵兄!这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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