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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那样的太子,也并不符合群臣与百姓们心中的期望。
退一万步讲,就算朱标不动,老朱同志为了保证他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也一定会出手敲打成长起来的其他儿子们。
“唉。”朱标叹了口气,行路难啊。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朱元璋的院子旁,朱标与马秀英与朱元璋,他们三个的住所差不多连成一线,距离不是很远。
想起那只有可能成精的碗,朱标打算顺路进去看看,有段时日没见,说不定它已有所变化。
外面的门洞边上照例站着几个守卫,见到朱标拦也不拦,就让他进去了。
顺着石子路朝小书房过去,朱标逐渐越来越疑惑,院中有不少的侍女,还有几个的少年青年,全部面白无须,大致看去有些奇怪,仔细看则别别扭扭,见到了朱标也不行礼,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老朱同志从不贪图享受,也没有龙阳之好,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到了目的地,他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小书房里公文众多,除此外不仅有重要的书籍,还有一些珍贵字帖,更有朱元璋的私人印章存放,怎么现在这里的警戒如此松懈,压根没人守着?
里面有灯。
朱标迟疑片刻,抬手敲了门。
嘟嘟嘟的声音过后,竟然真的有脚步声响起,一只手拉开门闩,随后又有半个身体探出来,不耐烦道:“谁?”
此人是个青年,又或者比青年大一些,身材微胖,穿着锦袍,眼睛挺大,偏圆的形状有点像猫,脸形也圆,看着比较富态。
他有点像地主家养出来的天真孩子。
朱标道:“阁下是……?”
“你不认识朕?”
“啊?”朱标傻了。
“朕是大宋的皇帝!”
大宋。朱标在脑袋里想了很久,才记起大宋这个国号属于谁。大宋不就是红巾军的国号吗!老朱同志现在还用着龙凤来纪年呢。
“你是韩林儿。”
“你竟然敢直呼朕的名讳!”韩林儿吓了一跳,“你得叫朕陛下。”
朱标觉得有点好玩。眼前这个人好玩,这个称呼也好玩,于是真的叫了一声。
“哎,这就对了。”韩林儿满意道,“说起来你是谁?你一个毛孩子也能服侍朕?”
“我叫朱标。”
“姓朱啊,你是朱元璋的亲戚?侄子还是养子?”
“我是他儿子。”
“哦,儿子啊。什么?你是他儿子?”韩林儿又被吓了一跳,“第几个儿子,嫡子还是庶子?”
“嫡长子。”
“什么?!你你你,你是不是来杀朕的?”韩林儿快要哭出来,两汪眼泪蓄在眼睛里,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上面是只没了笔头,笔尖被磨锐利的毛笔,“你别过来,你过来,朕就自杀,让你们老朱家再也没有面子,背上弑君的名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笔放在自己的脖子左侧,另一只手放在门上,拼命往外推。
朱标只用脚抵着门框,没用多少力气,就让他的计划全盘崩溃。
“陛下,冷静点,没有人要杀你。我只是顺路来看看,本来是要来找我爹的。”
“真的?”
“真的,没有人想背上弑君的名头。”
这句话轻易地安慰到了韩林儿,他放下两只手,让朱标进来。
房间里的摆设完全变了,贵重的东西都被收走——指的是意义上的贵重。相反,物质上贵重的瓷瓶等装饰还有不少。
帅府的龙气是跟着朱元璋移动的,他不在这儿住了,那是碗自然也跟着他换地方,已不在这里。
朱标看了个空,只好把注意力完全的放在韩林儿身上。
他还记得自家爹说想让他看看皇帝长啥样,现在见到了,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不如说能在这里见到他才是最新鲜的。
竟然让韩林儿住在这里,不愧是朱元璋能搞出来的事。乍一看离了大谱,再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是朴素的办法,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你刚才说你叫朱标是吧?朱标,朕就这么喊你。陈友谅败了吗?”韩林儿紧张问道。
“败了,他也在鄱阳湖身死,太子陈善被俘虏,将军张定边带着陈理逃回武昌。”
韩林儿的神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朱元璋从张士诚那救了他,转头去和陈友亮打仗,即使是这救命之恩,他也该替朱元璋高兴。可是他又只不过是羊入虎口,换了一只老虎罢了,没有实力的皇帝,根本称不上皇帝。
那只能是碍眼的垃圾。
“你知道朕会去哪吗?”
“不知道。”朱标诚实道,“不过我爹有向我透露过,有把你安置在滁州的意思。”
“滁州?那也是个好地方……”
韩林儿来回走了几圈,抬眼看着朱标,希冀道:“朕感觉你是个好人,你能给朕送些东西来打发时间吗?话本就成,送些志怪演义也好呀。”
“你没有这些?那平日你都做什么?”
“吃饭,睡觉,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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