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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节道:“人家哪里需要混,人家和陛下是发小,光屁股长大的,都是魏国公了,开国的第一功臣,家里丹书铁券放着,世袭爵位享着,不和你们玩会死吗?”

胡惟庸再好的修养也扛不住了:“就只能等死吗?”

汪广洋急着想回家,他发觉这场密会已经愈来愈疯狂,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再呆下去恐怕永远不能全身而退,心急如焚中,竟想了一个主意出来。

胡惟庸见他一副想说话的样子,立刻道:“快讲。”

“听说诚意伯回家以后就病倒了。”

“是这样。”李饮冰道,“所以我才会说好下手。”

汪广洋摇摇头:“丞相,你不如想个办法把他请到京里来吧。有他坐镇,浙东好歹能起来一些,皇上向来忌惮他,有官员去他那里奔走,也好为您争取一些时间。圣上近日有意搞一场大迁民,把北边的百姓带到南边来开垦荒地,办好了这件事,是千秋的功劳,总要轻松些。”

胡惟庸站起来了:“这才是好办法,你们都向汪大人学一学,别光讲没用的话。涂节,你这就去找御史写个文书,让浙东的人自己把刘基请来。”

“是。”

汪广洋舒了口气,拱手道:“既然如此,时候不早了,我……”

胡惟庸眼中的不满和狠戾一闪而过,这时候还想着撇关系,就算是我同意,大家同意么!

不用他使眼色,另外两人就拥上来,搂住汪广洋的胳膊,要带他去里屋住一晚上,什么更深露重、夜半有邪气、打扰夫人的话借口纷纷堵上,拖着他就出了门。

汪广洋没有办法,只好自认倒霉。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胡惟庸又重新坐下,取开灯罩,看着飞蛾们用身体在火焰上乱撞,直到翅膀点燃,烛火也被扇灭,才关上门慢慢离开。

“多事之秋,风雨欲来啊。”

他一个人在满地黄叶上走着,其余值房的灯火暗淡恍惚,胡惟庸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又是什么身份,最终停留在一棵树下。

“陛下啊,您如此赶尽杀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胡惟庸望着枝叶间的蜘蛛网,还有树梢上的乌鸦窝,喃喃出声:“是为了太子?太子已快成人,手里又有镇妖司与酆都鬼城,文武百官佩服他,在民间的声望也很高,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还有谁能阻止他执掌江山?”

“是为了稳固?您布衣起家,自己打了天下,谁敢说一句不服?能拿来做文章的仅有出身而已,最不济说两句贼匪,您又不是不敢动刀,菜市口人头滚滚,杀的都是假人么!究竟有什么变故,要兴起大狱,要到这一步也不停下!”

理所当然的,他什么回应也得不到。

只有夜间的风,悉悉索索自天地间穿过去,艰难得就像一个眯眼对着针头穿线的老太太。

“杀了我,难道还有别人能做这个丞相吗?”

第208章 离心离德

第二天离开中书值房的时候,众人分别坐了四辆马车,各回各家。

行至人少处,涂节下车片刻买了只烧鹅,再上车的却不是他本人了,他已跑到李饮冰的马车里,被他拉着密谈。

谁也不知道,他们俩看似不对付,私下关系却很好,经常讨论朝堂诸事,达成的意见也少有不相同的。

这次胡惟庸刚开了个小会,他们便迫不及待交流起感想来,连等到回府也不愿意了。

“箭在弦上了。”涂节的手心出着汗,不停擦在裤上,“咱们还是早做打算。”

“你有什么好办法?”李饮冰问道,“我看皇上终究还是要杀人的。”

“皇上杀的人都能堆成山啦!你这说的是废话。”涂节一个头比两个大,“胡相死了还能投靠谁?这两年也就太子党死的人少。”

说到这里,他望着李饮冰:“李兄,你也算半个太子党,能不能替我引荐引荐?”

李饮冰道:“我早就不是了,太子党都是什么人呐,清心寡欲的,我融不进去。”

“那怎么办。”涂节道,“命重要啊!你瞧瞧胡相的模样,犹如困兽,咱俩还能讨着好吗,谁不知道你我是胡党。”

李饮冰道:“一起吃些饭谈些事,算不上胡党吧。”

“和我说话你也扯淡!”涂节深感无语,“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清算起来,有一个是一个,皇上全不放过,八竿子打不着也有罪,全家都杀头。”

李饮冰迟疑片刻:“我听说吉安侯和平凉侯与胡相关系密切,最近常有来往,一些都督和卫所指挥也与他有旧,互送礼物……”

涂节道:“造反!”

李饮冰连忙摆手:“我可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涂节也被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怕不已,掀开车帘张望一番,没见到有人,只有那车夫坐在前头。

他带着一个斗笠,灰布衣服下的手握着马鞭,直视前方,不紧不慢赶着拉车的那匹马。

于是他又缩回脑袋,指了指车夫,对着李饮冰划拉一下脖子。

李饮冰笑了:“不必担心,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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