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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浩然正气从未惧怕。向来只有他吓到别人份,哪还有人能震动他的心?
于是,钧哥很是平静,甚至眼神都冷漠不已,就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怪人,而是随处可见的一枝花、一根草。
你是谁?那人忽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很近。不过是个眨眼的功夫,便跨越了原本相隔的百米站在了他身前的几步之间。
钧哥没回答,只是反问,你又是谁?
即便离得如此之近,钧哥也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只能听到那人冷冷一笑。
他的笑声很冷,带着三分冷酷三分讥讽还有四分的邪魅,就好像当初还未成为鹅鹅之敌的皇叔那般肆意得让钧哥波动。
钧哥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好像在对钧哥对话,说着你猜。
可钧哥又哪会猜测?他可是背着吹雪溜出来看石碑的,看完还要去练剑,得赶着吹雪起床前溜回去呢。
于是钧哥微微撇头,斜起了自己的眼睛,用眼角冷冷看着他以示自己的拒绝。
然而,或许是皇叔的身影在钧哥幼小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面对这面前比皇叔更为邪魅的男人,钧哥有些不能自已。
不能自已地带上了面对皇叔的凝视
一种写满了对歪嘴战神嫌弃的凝视。
那嫌弃真是好生冷酷,好生无情,竟是让见多识广的黑衣人一个激灵。
身为一个邪魅神秘的男子,黑衣人一生放荡不羁屹立于神坛之上,见多了恐惧、敬畏、害怕的神情却从未见过如此放肆之眼神。
好生放肆的少年,更为可怕的是这个少年让他打心底地感觉危险。这是一种多年经验得来的直觉,从见到顾钧的第一眼便在疯狂提醒着警惕的直觉。
钧哥也同样如此,在见到面前之人的那刻他的心底便升起了一种危机感。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仿佛他的大脑内藏着无数的警铃在疯狂震响。
钧哥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比现在的吹雪和阿城都要强。
于是,他警惕着他,他也警惕着他,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
久到风都停了下来,天上悠悠地飘下了一片雪。
两人突然动了,一个伸出了手,一个拔出了剑。
一时间雪花飞扬,天地轰鸣,飞沙走石之间有的只是刀光剑影。
顾钧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男人,看似轻飘飘的一掌便足以让他的剑嗡鸣震颤。
黑衣人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少年,明明不过是十七八的年龄却已与在宗师之境多年的他打得不分上下。
两人打得畅快淋漓,你来我往间从风停打到风起,从黑夜斗到天明。他们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交锋的世界里,竟是已忘却了地点,忘却了时间
等一下,时间!
接下一掌后,顾钧忽然停在了崖边。
此时的他们已经从山顶一路打下到了平时他和吹雪练剑的半腰山崖边,就是那个悬在山庄梅林斜上的那个崖边。
顾钧看着微亮的天边,又低头看了看下方好像已经开始有人走动的山庄,不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糟了。
吹雪好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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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在阿城的熏陶下越发成长的死线战士。这一天,他竟然因为打架,忘记了死线的时间。
天呐!
这一刻,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脑在狂叫。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给了黑衣人一个深深的眼神,然后在那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从崖上,直接,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并没有看懂钧哥眼神的黑衣人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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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崖,位于万梅山庄背后北域最高峰的山崖。
虽然它仅处于山峰的腰部,但由于山峰实在太高,以至于即便无名崖位处山腰,那高度也足以让这世间最厉害的轻功高手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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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打得好好的对手跳下去的黑衣人:
靠,自毙?
不打到尽兴突然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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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麻了,他真的麻了。
身为一代西域圣教教主,黑衣人一辈子见过很多各色各样的人,但他从没见过像钧哥这种打了一半突然飞走的男人。
最过分的是还是在他们打到最兴头上的时候。
但即便再怎么心麻,他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身为一个早已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男人,他,失去了他的对手。
还是根本没决出胜负就永远失去的那种。
一时间他不禁百感交集,有些可惜又有些失望。可惜自己失去了对手,失望那天才般的少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怀着这般复杂的心情,他决定去看看另一个天才般的人物,他亲爱的好儿子,住在山下庄中的剑修少年,吹雪。
然后,他就在万梅山庄的早餐饭桌上,看到了钧哥。
那个,一个时辰前才跳崖自尽的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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