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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增加哪怕一丝的可能性,他愿意稍微忍耐一下不那么听话的下属当然,这也包括另外一个更不配合的下属。

与此同时,封火正带着缘一走过了一整个村子,他背上的背篓,以及缘一手里的小包裹都逐渐空了下来。

以这个时代物品的价值来说,他所换出去的东西,是远超过换回来的,但这对他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若不是这些村民们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或许会直接将东西全部送出去。

他目不斜视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你看起来很高兴,缘一。

哪怕知道他没有看自己,缘一也还是仰起脸望着他,他在同他人交谈时总是这样专注地望着说话的那个人,唇角微微上扬,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高兴,所以我也会感觉到很温暖、很幸福。

封火的眼神闪动,能够感受到他人的幸福吗你有着一种不错的天赋。

我,有着天赋吗?缘一似乎有些发愣,那么,我的天赋,有帮到爷爷吗?

嗯,帮大忙了。往常,大概是因为害怕,他们不会与老夫说太多的话,有你在的话,就省去了不少交流的时间。

听到这里,缘一的脚步一顿,他不解地停在原地,为什么会怕你呢?

那间简陋的草庐,在旁人看来或许无法与继国家的大宅相比,可枕在柔软的被褥上时,缘一却觉得这里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他想起了不厌其烦地悉心教导着他说话,还有该如何做人的母亲,可他已经再也看不到她了,并且应当也再也见不到兄长了,这样才不会让兄长再难过。想到这里,他盯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有些难以入睡。

而那个人好像将他的思念当做是不安,屈腿坐在他的床边,有些为难地低声自语着,睡不着吗?老夫可不太擅长唱童谣啊。

缘一小幅度摇了摇头,接着,那只握过刀剑也握过铁锤的有力手掌落在了他的身上,有节奏地轻柔拍打着,已经没事了,不会有人赶你走的,安心睡吧。

夏蝉在窗外低吟着,和煦的风时而从他们身旁拂过,缘一不知不觉间便这样睡着了,梦中,他同兄长、母亲一同坐在盛开的樱树下,享用着甜甜的丸子,尽情地欢笑着。直到次日清晨,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床边摆着热乎乎的早餐。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千子村正会为他人带来恐惧。

在这个时代,武士和大名的地位是绝对的,如果他们想的话,可以随心所欲地对着路边的路人拔刀。封火也停住回过身来,缘一从他微小的表情中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算不上愉快,而刀匠,虽然不如武士的地位,但对于一般的平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武士是伤人者,而锻出伤人之物的刀匠是帮凶,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吧,所以在昨晚才会说不喜欢那把刀。

缘一的表情有些纠结起来,封火见状低笑了一声,你一定很想问,既然如此,老夫为什么要做刀匠吧。

邻近傍晚,逐渐淡去的阳光照得缘一暖洋洋的,他稚嫩的脸上是超脱年龄的专注,封火也因此没有选择敷衍他,而是认真解答起来,杀人刀,活人剑缘一,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缘一茫然了一刹,他仔细地思考了片刻,而封火也耐心地等着他思考完给出自己的想法,刀能杀人,而剑却能救人吗?在哪里可以找到这样的剑呢?

封火被他的童稚发言与背后的真心所逗笑了,仅从表面意思上,确实如此,因为单刃的刀才是现在最常见的武器,而双刃的剑则逐渐演变为用于供奉的礼器。不过,在老夫看来,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刀剑既能夺取性命,亦能用于保护性命。

究竟是杀戮,还是拯救,只取决于握剑之人。

缘一定定地注视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青年模样刀匠在夕阳下的挺拔身姿,他感觉到那笑容似乎有着他难以接触的分量,这令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那么,你的理想,就是以刀剑去拯救他人吗,爷爷?这就是你成为刀匠的理由吗?

可被他注视着的人,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怔愣数秒,收敛起了神情兀自转过身,再度向前方走去。缘一不明所以,赶紧跟上他,他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名村民无心问出的话,再度追问:爷爷,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学徒吗?

封火想都没想,果断地摇了摇头,不。

缘一懵懂地抬起头,而那只温暖的手掌在这时落在了他的头顶,他听到青年语调平淡地说:老夫让你留下,只是让你帮我一些生活上的忙。以后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由你自己决定,而不是老夫想要你怎样。你想过上怎样的生活,有想过吗?

缘一任由他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蓬蓬的,思索了半晌,他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兄长想成为天下第一强大的武士,所以我想成为第二强大的武士,辅佐他。但是后来,我不再那样想了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该成为怎样的人。从没离开过那间大宅的他,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唯一确定的就只有自己不想成为让他人难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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