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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不错。

在接受了荷见敬人一定知道啄木鸟会的此刻,秋山信介倒是能领会对方那种淡淡的幽默感。

“我开车带你去吧。”他说道。

开车进山之后天色就差不多暗下来了。

风摇晃着树枝和树叶,从中吹奏出的鸣响在失去色彩的天幕下有一种奇怪的幽深感。

这个时间在路上连下山的车都很少见,而上山的更是只有秋山一辆。他在山路的某处靠边停了下来,然后和他要带着的‘游客’一起朝着森林里走去。

走了一会儿,荷见突然开口道:“你不准备用枪杀人。”

少年的口吻非常笃定。

这句话仿佛尖锥一样在秋山信介的心脏里搅动出疼痛。

“如果做的到的话。”秋山回答道。

他的目标略多,加上都是警察,如果动手不顺利他还是会开枪的。

——那些人都死了比较重要。

荷见弯下腰去,用左手从地上捡起一片翠绿的,不知为什么会掉在地上的树叶,举到眼前,然后用指腹轻轻地揉出汁液,逐渐加大力度直到叶子碎裂、掉落。

“用枪杀人通常比用刀,用手要容易,因为没那么亲密,时间也比较快。有时候用枪杀死目标意味着对方不具备被尊重的价值。屠/杀。或者嘲笑。当然,也有表现仁慈,甚至是原谅的情况。”荷见用右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擦掉左手染上的树汁,“贩卖枪支的人抱有的心态则是彻底的轻视,不在他们眼前发生的死亡等于不存在。秋山先生,你作为一个可以合法配枪的警察,你是怎么想的?”

荷见的话表明了他现在不仅知道秋山信介的复仇对象,还知道秋山的复仇理由。

“警察配枪并不是因为枪支方便。”仅仅是因为荷见的要求,秋山才返回到自己的职业上回答,“而是为了防止最糟糕的情况出现。这不是特权,而是一种职责的体现。”

秋山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其中含有的情感并不是愉悦而是嘲讽。

“你的问题让我想起了竹田老爹曾经两次击毙嫌疑犯——他是个为了顺利逮捕嫌疑犯不在乎杀人的人。”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念出对上司的称谓,“那种轻视大概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秋山的妹妹艳子死于其中一起案件中发疯的嫌疑人之手。

一起案件,三个死者,两把枪。

而正准备亲自终结同僚性命的秋山信介此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决定中也浸染着同一种轻视。他的嘲讽是同时对着竹田繁和自己的。

——这么想,秋山信介毕竟也是啄木鸟会的一员。

笑容没有从秋山的脸上削减,正如他的杀意并没有减弱一样。

“看来你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心。”荷见也回以微笑,“我很为你高兴,能充分认识自己的人相当罕有。”

在秋山信介的耳中,这就是对他最后没有改变想法的褒扬。

他很想进一步在这个话题上聊些什么,但将未雕琢的粗糙的谋杀计划说出口似乎不太合适——

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个优秀的侦探。

秋山信介有预感对方在案件上是个苛刻的评论家。

‘谋杀是一种减法,不要浪费时间去复杂化它。’

荷见上一次最后的话语在秋山脑海里响起。

他看着少年望过来非常纯良无辜的脸,默默在脑中修改了计划的部分过程。

但还是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

“你上次提到你对组织犯罪感兴趣,是吗?要听听我接触到的组织犯罪的情况吗?”这是第一次,秋山信介在说到啄木鸟会的同时还能保持安定的心情。

“愿闻其详。”

荷见觉得其实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中立。

他以布鲁斯的黄瓜三明治发誓,他完全没有煽动、教唆秋山信介的意图。

——秋山只是在和他的对话中逐渐想清楚了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而已。

甚至于荷见的话是让秋山在最后作案之前就做到多方面思考,不至于最后被抓了出现本世界犯人的经典症状——虽然好像这位仁兄本来就完全不后悔。

不过,荷见倒是有察觉到对方心态中的一些微妙之处。

这个人,是不是对‘荷见敬人’有点过于在意了?我不是也才和他见了第二面吗?荷见想到。

虽然因此比预计还要早的入手了啄木鸟会的情报,但要是接着留在长野,总觉得会被盯上啊……

他重新查看了一次世界排斥度和任务完成度的数据。

还是0和15%。

前面一点,荷见姑且认为是只要不使用超出本世界观的能力(考虑京极真和小泉红子的情况,大概只有光明正大的死而复生),不去干扰主线剧情,就会一直保持在这个数值。

而后者,则证明了荷见之前的猜测。在本世界要推动任务进度,必须要是以和剧情角色同时出现在一个案件中的形式,时间计量单位则是案件——他独自破的案和没在案件中和剧情人物呆在一起都不会增长任务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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