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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三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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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就罢了,谁知手里被拨开的灌木枝条发出”咯嘣“一声脆响,和闻声侧头的蒋飞二人对了个正脸。

胖子叫了一声,“哟嚯,大才女怎么逛到这儿来了?”

“路……路过?”陈书眉懊恼地捏了捏耳垂,尴尬程度飙升。

蒋飞见是她,也抬头问了句“怎么了”,胖子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突然揶揄地“噢噢”两声,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一把将蒋飞朝着陈书眉的方向推了出来。

蒋飞一个不妨,被推到陈书眉身上,趔趄两步才站稳,回身就挥着拳头砸在胖子腰腹上,胖子一边躲,一边干嚎着跑了。

“陈三姑娘找我有事?我还以为你昨天受了惊吓,今日告假不来了。”

陈书眉:“噢……早上只是起晚了,并未告假。”

只剩二人,她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就是想打个招呼而已,哪有什么事要说。

蒋飞点头:“明白了,不能耽误上课是吧?怪不得都说国子监第一才女靠的不是天分,而是勤勉,我今日算是信了。”

陈书眉没答话,心道你信什么信了?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二两三寸,还知道天分和勤勉?

……不如找个借口,告辞走人吧。

谁知蒋飞是个自来熟,自说自话也能攀谈起来,突然挤挤眼睛,问:

“听说你几年前刚入学的时候,连诗经上的字都还认不全,真的假的?”

陈书眉突然“哎”了一声,假意回头看了眼,“好像有人叫我,蒋公子,回见。”说完迅速转身走了。

从凉亭后面出来,陈书眉这才松了口气。

她最不想同人聊的,就是几年前的旧事,好像总在提醒她某些挥之不去的阴霾。

饿、冷、穷、病。

跗骨之蛆般追随着,不管她跑多远,都躲不掉。

陈书眉埋头大步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人胸口上,那人咳了两声,训斥道:

“冒冒失失!前日’礼’课才教过行止仪态!狗熊掰棒子吗学了就忘?!你看看人家陈家三姑娘,那才是闺秀仪态——”

先生这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在看清楚撞了自己的是什么人后戛然而止。

陈书眉红着脸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双手交迭,唤了“先生”,先生叹了口气,“学监要见你,下节课不必上了,先过去吧。”

陈书眉狐疑地赶了过去,学监房里却不止一人。

她半刻前才告别的蒋飞斜斜靠在门框上,嬉笑着冲她摆手:“呀,回见。”

陈书眉:……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见。

学监清了清嗓子,“公主府来人接你们,说公主有话要问,你们二人就先过去,下节课的笔记我会让人帮你们抄。”

于是,踏入国子监大门还没满一刻,陈书眉就又出了门,坐上了去往公主府的车上。

……真是老天爷都想逼她逃学。

陈书眉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心里胡乱猜测,公主这时候要叫他们问话,是……反诗的事儿查得有眉目了?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王璠昨夜过世,按理说整个公主府都应该忙着丧事才对,哪有心思管这档子事?

除非……

陈书眉心头七上八下,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蒋飞,他不知道何时又揪了段干草放在嘴里,眯着眼津津有味地嚼着。

同忧心忡忡的自己相比,蒋飞显得无比心大,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多想片刻,那种安然自若倒奇异地给了陈书眉一点安全感。

她想抓住这点安全感,于是瞟了眼外面马车夫,紧闭牙关,刻意让声音囫囵着听不清,从唇缝里问:“你说……公主要问我们什么?”

按陈书眉的猜测,蒋飞八成会说:“管他娘的,问什么答什么呗。”

谁知蒋飞抬了抬眼,也从唇缝里回:“呵,自然是调查王璠之死。”

“什——唔!”陈书眉险些叫出声来,蒋飞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了她的嘴。

陈书眉掰开他的手,深呼吸了数十次才平静下来,再度从唇缝里问:“他不是……不是发病死的……吗?”

她支支吾吾,语气不甚笃定。

蒋飞乐了,“看来你也有怀疑嘛。”

陈书眉倒说不上怀疑,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线头在脑海里,不去拽它也无妨,稍稍使力一拽,整团毛线都会散得天崩地裂。

前日王璠第二次发病的场景再度闪现在她的眼前。

当时王璠喝过了药,呼吸困难的病症得到了缓解,甚至能同他们说笑几句,眼看着是好了的。

谁知茶杯突然脱手,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嬷嬷开了花厅门锁,太医丫鬟全涌了进来,又是一番掐人中,又是捏鼻子灌药。

陈书眉被挤得只得站在角落里,花厅内掌了灯,烛火摇曳,她从人影缝隙间隐约看到,王璠翻着白眼开始呕吐。

先是吐了刚喝进去的药,然后是赏花宴上吃的点心小食,已经消化成粘稠状,混合着血液一点点从口中涌出。

再然后,血色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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