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是来向公子荐枕席的。(1 / 1)
我的雇主做了出色的劝架工作。
早晨,启程的时候,那个贵霜人一副看不见我的样子,其他人也都是那种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接下来几天,连休息时回荡在车队里的放荡的声音也都没了,特别清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大伙把精力节省下来后,脚力都快了。
那几天,我脑子里一直在想我的羽陵雇主和我说的话。我回想他的表情,不像骗人。可内容,我真不能理解。自己的女人,不保护也就罢了,还要摆出那么悠悠然的态度,给这么多人睡,卖她的身子赚钱。而这个女人,作为女奴服从主人,我可以理解,可是作为恋人服从自己的情郎……
这是哪门子恋人啊!
我开始时不时偷偷观察那个贵霜人和他的女人,然而……总是被发现……因为那女人总是公开地盯着我,直勾勾地盯着。
她看我的模样,并没有感激,似乎佐证了我的羽陵雇主的话,她不是我以为的那种被迫卖身的女人。可是……她实在和那贵霜人不像恋人啊!要是他是她的情郎,我打了他,他脸上淤青挂了那么多天,她怎么着也该心态点他很难受点我吧,可是……没有……
我想不明白他们。
唉,我这个人一向奉行的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
……但是那个贵霜女人还会向我笑。
之前嘛,她经常笑,那种很风尘很诱惑,标明自己是给操的笑。那时候我觉得她不是真心想这么笑,因为她每次笑得一模一样的,就是那种已经笑过好多次,所以拿捏出好几种套路,需要什么笑就立刻能摆在脸上的那种感觉。而且对我们所有人她都这么笑,不会特别地对待某个人,不会喜欢也不会嫌弃。
她对那个贵霜人是有一点不一样,但我看到的是默契和服从。我是真没看出来半点恩爱。
现在她对我笑。她不对别人笑,只对我笑。
好像那笑容是真心的。
*
出荒原的前一天正好是轮到我守完夜,去车里休息。我刚铺开斗篷,躺下来,那女人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娘,最后终于开口用羽陵话磕磕绊绊和她说:“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她居然是用流利的汉话回答我的,“奴是来向公子荐枕席的。”
我听得顿时慌了……荐枕席……这词,怎么这么高雅!要不是我看过那些高门公子间流传的淫书,我都不知道这个词,这个胡族女人居然会说会用?!
“我不狎妓。”我说。
“我听说公子没多少钱,”她说,“我可以少收点。”
“……我不狎妓,出去。”
“这里所有男人,只有公子您没有受我诱惑,我本来以为是您不行,可看您打人的那个气势,我又觉得,要是您还不行,这里所有男人就都该是不行的了。”
她说着,欺身上来,白莹莹的手直接就往我裆上揉起来。
“公子到底行不行,让奴看看——”
照理说,我一个大男人,她做的再离谱大胆,也不过是个弱女子,我不该被她吓到。
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觉得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我觉得小腹一紧,胯下的东西在硬起来……这让我很……
魏弃之那时候也是这么揉我的。
我想捏碎他的手。
我抓住她的手腕,听到她一声低呼,意识到她不是魏弃之,我不能这么用力,我不能伤了无辜人。我又猛地松开。我觉得很恶心,很愤怒。为什么那时候我没一拳揍上去呢……就算会被他打一顿,也该一拳揍上去……这不现在多想揍都揍不到了嘛!
我面前的女人怨怒地看着我。
“……抱歉,手重了,你等等我找找药膏给你涂涂吧。”我只好说。
她这脸真是变得比风还快。我拿完药膏一转身,她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了。
“公子这样怜香惜玉,叫奴好心动啊——其实,之前见公子为奴出手和丘拉争斗的时候,奴已经深深爱上公子了。奴想到明天到城里后就要和公子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故才特意过来,只为能和公子有一夕之欢——不收钱也不是不可以。”
我默默打开药瓶。世上的活血化瘀药都是这种味,叫我老是想起沙场,想起地牢,想起魏弃之让我想为他两肋插刀的时候,想起魏弃之让我想插他两刀的时候。
“我不馋你身子,”我说,“上完药就出去吧,老子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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