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71节(3 / 4)
有几分儒雅派头,但却不像平日见他时半佝着身子,负着手,腰杆子挺得笔直。
“你就是他们的头?”江令筹问。
“江大人说笑了,这些都是费副使的手下,他们是来为费副使讨公道的。”
江令筹轻轻一哂:“就这几个人,能讨什么公道?”脚一伸,踩住正要起来的二担肉小腿,二担肉顷刻动弹不得:“你们一起上,看看能不能为费烈讨个公道。”
单行简亦是一笑:“仅凭这几个人,我怎么敢在江大人面前托大。”手向身后一扬,左右两条长廊当即奔出一列士兵,各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诸位将领,费副使往日怎么待你们的,你们想必并未忘记。此刻费副使就惨死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放由这个恶贼逃脱,岂不令费副使在九泉之下心寒!”单行简高声喊道。
话落,榭中士兵尽皆动容,看着惨死在跟前的长官,一时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刷地一下,齐齐拔出腰刀,当先一人铿锵道:“我等就是战死,也要为费副使报仇。”
“我等就是战死,也要为费副使报仇!”榭中响起齐齐慨声。
江令筹望着这些士兵,笑了一声。这笑声在士兵们眼中无异于挑衅,单行简继续挑道:“江家仗势欺人,直到此刻仍不知悔改,就算闹到了陛下跟前,我等也是有理……大家愣着做什么,一齐上,擒住这狗贼!”
他字字掷地有声,颇有几分煽动性,榭中士兵为这声音与眼前的鲜血所感,个个皆举刀上前。
二担肉虽动弹不得,却也喊:“兄弟们,为头儿报仇!”
水榭之外,一潭相隔的长廊上,弓箭手早已准备蓄满弓弦,江令筹虽武艺高强,但双拳也敌不了这么多双手。
他毫不怀疑,只要这边一动手,那边箭矢便会如雨般射/来。不过这些箭不会要他的命,要他命的必得是眼前这个莽汉和这些士兵。
挑拨离间,才是单行简最终的目的。
眼看士兵们的刀就要砍过来,江令筹终于松了踩住二担肉的脚,向旁边一踢:“费副使,躺够了没有,你再不起来,本官就要被乱刀砍死了。”
地上的“尸体”还没有反应,对面的单行简却是微微一怔。阴鸷的双眸刹那眯起,几乎是争抢一般,急急道:“还不动手。这恶贼武艺高强,你们是怕了吗?还是想眼睁睁看着他逃脱!”
“费、费副使……”诸士兵还在懵懂中,有一个较机敏的当先反应过来,立刻遭了单行简一句喝:“贼人的话你也听,你们没打过仗吗?这种蛊惑人心的小伎俩你们竟当回事,怎么,你与他是一伙的吗?”
话甫落,见形势紧急,不管不顾,当即向两侧长廊的弓箭手一招手——只要这厮死了,现下也管不了许多与原先的计划有什么出入了!
然那手臂却未落下,却见江令筹身形如电,向自己扑来。单行简本能往侧边一避,还未避老,就见江令筹微微一笑,身子早在半空折转,后发先至,奔着他避开的方向而去,下一瞬,只觉手腕剧痛,已被他死死捏住。
抬到了半空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单司马大概忘了,晚辈的功夫最初还是你教的。”
师徒之间,最是了解彼此的出手习惯,亦最容易预判。单行简情急之下,根本不记得顾忌此节。
而他的惊怒还未来得及消化,地上的“尸体”已一跃而起,将脖子上的血一抹,踢了踢地上的二担肉:“起来!”
二担肉与诸士兵俱又惊又喜:“头儿你没死!太好了!”
费烈“嗯”了一声,转向单行简,眸光泠泠:“单司马,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单行简被江令筹捏住手腕,动弹不得。形势陡然翻转,在他意料之外。他忍辱负重十来年,眼看节度使一职已然是囊中之物,却在这一刻功败垂成,惊怒之下,整张脸已渐渐扭曲,不理会眼前的二人,当机立断向长廊两侧的人吼道:“放箭,还愣着做什么!放箭!”
弓弦已然拉满,箭就在弦上,只消一个弹指,水榭中诸人都会被射成筛子。
可长廊与水榭相距并不远,水榭中的变故他们都看在眼中,费副使死而复活,他们现在放箭,不是找死?
在这犹疑的刹那,费烈负手扫视了一圈左右长廊:“诸位,今日之局,大家都看见了,是单司马想借本将诛杀江大人。江大人乃兵部郎中,更是大将军之子,诸位射/下这一箭之前可要考虑清楚。生死存亡,只在一念之间。”
“别跟他啰嗦,快放箭!本将做了节度使,给你们个个升职!”
费烈一笑,高声道:“今日江大人与本将要是葬身此处,诸位觉得自己还会有活路吗?单司马掌了节度使印,第一个要做的恐怕便是杀了诸位以绝后患。”
“而且不瞒诸位,本将的兵就在这六合庄外,此刻已将整个庄子包围了,且不说你们能否将本将斩杀于此,就算能,你们也未必有这条命走出去。”
“本将是江州军的节度副使,位高于单司马,现下铁将军已死,本将便是整个江州军最高的统帅,你们当真要听从单司马而违抗本将的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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