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翙翙其羽(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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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管将军满意。”

“那把他叫来,我和他切磋一番。”

范阗立刻离开大帐,“卑职马上去。”

片刻之后带着满身寒气回来,笑得花朵一般,“将军慢慢切磋,卑职告退。”

临走时,把帐前守卫通通支走,可不能打扰了将军的好事。

张翙身着朱红常服,腰束玉带,头发仍旧束短髻,只是惯常一丝不苟的发型因她白日操练时,被风吹得有些乱,飘飘摇摇地搭在腮边,平白添了几分温柔。

“我来考考你这半月学得如何?”她道,“在帐中还是帐外?”

主将营帐宽阔,二人切磋一番也是绰绰有余。

“将军还想在帐外?”那人咬紧牙关,“光天化日之下,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帐外怎么就厚颜无耻了?”张翙早知他能言善辩,得理不饶人,但也不是随意就能被骂的,故而不悦地看着他。

“你说死在我刀下才算全你风流,所以夜夜派人教我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今朝又要在帐外白日宣淫,还不够厚颜无耻?”情绪翻涌间,他像是已然被张翙从内到外得糟蹋了一番,脸和脖子泛出深粉,眼睛更是要喷出火来。

“夜里教你不堪入目的东西?”张翙握着帐帘沉吟一瞬,才想到关口,长出一口气,把范阗叫到了帐中。

范阗看二人俱是穿戴整齐,心里替将军发焦,将军这顿饭要煮到什么时候?别熬干了锅。

“将军,唤卑职何事?”

张翙瞥一眼那人脸上的怒容,“我让你找百夫长教他练武,你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范阗一听将军说他做的事多余,就压低了声音,再不敢邀功,“卑职确实是找了百夫长教他,但他说要侍奉将军,卑职就想着再教他怎么好好侍奉,所以就夜里……”

“行了!”张翙一甩手,背朝着范阗,厉声说:“你的脑子里成日都装些什么?放话下去,他不是侍奉我的人,是我故人亲族,此番来探望我。”

“是。”范阗抿着嘴,时不时看张翙一眼,“是卑职冒犯了。”

当着外人的面,张翙不好再教训范阗,压着嗓子道:“罚你半个月的军饷,给我天天吃咸菜去。”

范阗灰溜溜地走了,张翙有些尴尬,在帐中转了两转,又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是范阗多事,还望阁下海涵。”

他却不接受张翙的茶,“上下一体,不过是一丘之貉。”

“这话就言重了,范阗为的是他的上峰,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好心?”他逼视过来,“今年二月,长宁关破,你为什么迟迟不发援兵,范阗也不带队去救?”

“偌大长宁关,只区区三百人镇守,能拖鞑靼几时?后方粮草不济,前方鞑靼紧逼,是你们尸位素餐,才致使沉澜身死,三百将士无一生还,现在却来说你们尽是一番好心。”话说及此,他已是哽咽不已,“好……好在哪里?”

见他失态,又扯到了范阗,张翙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色道:“你长兄的事是我部署失当,贻误军情,与范阗无关。”

那人一顿,“你为何会知道沉澜是我长兄?”

“前年回京,我见过你一面,但你没见过我,当时子兴去书院探望你,叫了我一道,那时先生正在授课,我只远远看了你一眼,就被叫走了。”

“长兄同我说过,但不过一眼,你什么时候认出了我。”

“就那日范阗把你揪出来,带到我面前之时。”张翙温声笑道:“从长安到长平,辛苦子嘉了。”

骤然听她称呼自己的表字,沉潍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如果没有长宁关一事,想必她已做了他的嫂嫂,日常交谈之时,也是像今日一般,唤他子嘉。

可是长兄死了,他和张翙做不成叔嫂,只能做仇人。

“从长安到长平我走了一月有余,本意也是来杀你,但我技不如人,没法帮长兄报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张翙却不接他的话,转而道:“子兴曾同我说,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故而父亲母亲都娇惯你,把你养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很看不过眼,所以总想找个时机把你送到军营里来,学些拳脚,免得三天两头就生病。”

谈及沉澜,张翙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怀念,“所以我才想着找个人教你,但不曾想冒犯了你,是我的不是,所以剩下的半月,我亲自教你。”

“我长兄已经死了,将军也不必做出这般模样给活人看,我不会学,也不屑于学。”

他读过长兄的家书,句都离不开张翙,也见过长兄谈及张翙时脸上的神情,沉潍掀开帐帘,侧脸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我只是替长兄感到不值。”

说罢他便走了,帐中只留下张翙,她饮尽了冷茶,想起了见沉澜的第一面,那时她父母兄姐皆丧于鞑靼之手,她早起了轻生之意。

沉澜恰就在她拔刀自刎的前一刻赶到了,他一脚踢掉她手里的刀,也是背着天光,说道:“我替张将军感到不值,悉心教养大的女儿,不想着为他报仇,反而要送了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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