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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通通晃出大脑,这些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
临近下班时间,几个女人借口接孩子通通提前离开,又只留下她一个人。陈束桉锁好店门,快步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透明的玻璃窗里,收银台后的小姑娘困得直打哈欠,见她进来,瞬间清醒过来,麻利地解下身上的制服,抄起东西边向外走,边跟她道别。
陈束桉接过制服套上,头也不抬地往收银机里放零钱,然后坐到电脑前,开始查便利店里的临期食物。
这个时间,是一天中最平静的时候,偶尔有些加班的白领会来光顾,买点夜宵零食。只是每天熬夜,她好像早早习惯了,连瞌睡都很少打。
突然,门口传来玻璃门擦过地板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那人在速食区前停下,拿起两块三明治,走过来。
待他走近,陈束桉瞟了一眼,认出他是白天那个买咖啡的男人。
扫码枪滴滴响了两声,她的声音紧随其后。
“一共18。”
男人不复白天时的轻松,一双眼睛,由镰刀变成两张微微拉开的弯弓,眼底如同藏着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脸上难掩疲惫。
他拿起一块三明治,转身就走,陈束桉看看收银台,急忙喊住他。
“先生,您还有一块三明治。”
“算我请你的。”
男人止住脚步,没有回头,背身摆了摆手,推门离开。
陈束桉盯着那块三明治,避开摄像头,伸手抓进包里,嘴角不受控制地抬起。
可以省一顿饭钱了,这样的好事,还是头一回。
从便利店下班,已是晚上两点,走到她租的房子处,需要十五分钟。
楼梯里的感应灯坏了好长时间,也没人来修,杂物东一脚西一脚地散落在地上,她举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源有限,只能照亮脚下的地方,慢慢摸索着走到门前。
一旁的快递柜里塞着一大迭单子,她一股脑儿地抽出来,塞进包里,顺道摸出钥匙打开门,走进阴暗又潮湿的房间。
按下开关,一盏灯便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她挨着床边坐下来,拿出单子,一张张挨个看,全是催款单,无一例外,其中金额最大的一张,是精神病院发来的。
把一摞单子扔到地上,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转身爬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盘算着去哪能弄点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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