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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1)伏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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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当顾临渊再次清醒时,她已经被关入了千华宗的大牢中。地上积着一重浑浊的水,恰好漫过她的脚踝,四面立着八方石柱,石柱之间由贴满符咒的铁链牵连缠绕,虽然石柱的间隔足够她挤出去,可很显然千华宗不会蠢到设下这种禁锢——

她钻了过去。

——然后回到了原地。

她就知道。

“白清延!我日你仙人!!你有本事偷我老婆!你有本事开门啊?!”

发泄式地喊了一通,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很多,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便迎上缚铩带着笑意的目光,突然体会到了社会性死亡的痛苦。

“呃...”她发狠地挠着头发,半天没想出开场词。

缚铩本是半靠在石柱上,悠哉悠哉地坐在水中,他一起身,手腕、脚踝和脖颈上的铁链便咔啦咔啦地响,那些被打磨到呈现出银白光泽的细铁链仿佛代表了千华宗最恶劣的趣味,将他苍白的皮肤箍到四周泛青。

他淌着水一步步走到她身前,顾临渊本是勉强到他肩膀的高度,如今只能仰着头和他对视,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颀长的男人弯下腰,把自己的头枕在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这是你的味道,是你...我忘不了的。”他喃喃,“幸好你来了...”

“怎么了?”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尴尬了,青年的话语让她下意识感到不妙,似乎这个地牢针对缚铩还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否则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缚铩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身后的蛇尾比起主人更要兴奋,像小狗一样摇个没停,“水下有阵,时间一长就会令魔族产生幻觉,若是我有异样,你便叫醒我,好吗?”

顾临渊回抱住他,一边点头一边问:“那要怎么叫醒你?”

黑蛇扣住她的下颔,稍稍一扭头便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这样。”他认真地望着她。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她只消一偏头便能逃脱他的手,可她没有躲开,本以为这个吻会绵长一些,却不料他如此不贪,依然克制地浅尝辄止。

顾临渊默默叹了一口气,他这副样子,甚至让她都不敢去面对面板上的进度条。“是不是让你时刻保持清醒就不那么容易产生幻觉了?”她灵机一动,拉着他坐到石柱旁,“那你跟我讲讲我失忆前的故事吧,你的我的都好,我就想听听。”

其实她之前也要求过,只是他要么推拒要么零零散散说一些无关于她的故事,总让她心有不甘。

缚铩“唔”了一声,手掌无意中被她牵着,又变成十指相扣的状态,他垂眸扫了一眼,又认真对上她狡黠灵动的眸子,温软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那就...讲讲魔王的故事吧。”

......

伏姬没有本名,她从成为舞妓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伏姬”这个名字了。而身为魔族舞妓,除却舞艺出众外,还需要勾人的床上功夫,否则不会有客人想要光顾第二次,招牌砸了,舞妓便失去了“妓”的意义。

她和桃弶自幼被卖到这个名叫“红灯馆”的地方,作为馆里的特别招牌侍奉那些有古怪癖好或猎奇心思的王公贵族。桃弶比她年长一岁,虽然这在魔族漫长的一生中并不算什么,可红灯馆里来来往往皆是恨透了他们的人族,哪怕是人前温文儒雅的公子,进了这特别招牌的房间也是畜生嘴脸,他们才不管魔族的死活,类似桃弶这般的狐族,有天生的叁尾五尾狐,都被人在床上生生拔断了尾巴,不知围到哪个女人的脖子上了。

她和桃弶还算幸运。桃弶身为头牌,虽然没有魔族特有的天赋,却自带了几分狐媚子般的幻术,身后七尾如孔雀开屏般曼妙美丽,为红灯馆带来不少常客,因此老鸨也会特意吩咐客人们不要去伤害这般罕见的美景,而她是稀有的纯黑蛇,身后蛇尾的片片蛇鳞每一片都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泽,在黑夜中如虹光般梦幻,也吸引了不少目光,虽然偶尔会有贵客拔下一两片留作收藏,至少没有人想去把它整条砍下来,这已经是她的万幸。

他们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由于第二天新皇要即位,因此客人少了大半,那天她早早侍奉完最后一个客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独自前往后院,那里有干净的清水供他们清洗身子。而在这条路上,她听到了隔墙之外的打斗声。

依靠敏锐的热感和震感,她发现那是一群孩子在殴打一个小魔族。

种群的优先级在她心中高于个人,这是烙印在血脉里的生理反应。她当机立断翻过墙,赶跑了那群孩子,倒在雨中的女孩浑身是伤,眼睛都被血痂给糊住,从她的羽耳来看,应该是一只黑鸦。

除了桃弶以外,伏姬没有见过什么活的魔族舞妓,而脚下的孩子如同一束火光点燃了死气沉沉的黑夜,她原本的贪婪淫靡、醉生梦死都被这团火搅乱,从而再也回不到过去如梦似幻的生活里。

桃弶先是给了她一巴掌,痛骂她多管闲事,然后又和她一起,悄无声息地把这个孩子养了下去。

他们给她取名“秦温”,温是一个很中庸的字眼,他们文化不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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