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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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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点了点头,天真无邪地说道:「那妈咪,佑佑以后经常来找小江叔叔玩,这样小江叔叔也就认识佑佑了,也就可以和佑佑是很好很好的关係了,到时候,佑佑也要和小江叔叔说悄悄话!」

林梦微微愣了愣,眼裏微微地溢出了泪,暗笑孩子的纯真,哪来以后的「经常」!

她把小家伙拉了起来,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将小家伙打发走了。一等小家伙消失在她的视野裏,汹涌的泪终于破了闸,猛地从她的眼裏涌了出来,她抱着江破浪的墓碑,再也控製不住地恸哭出声。那一声声的哀泣,简直令天地都动容!

打发小家伙走,是她不想让小家伙跟着她哭。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很瞭解,到时候肯定会哭嚎地比她还大声,她心疼儿子,不想那样。儿子自己去玩去了,她才不需要忍耐,将这些年积累的悲伤、歉疚、懊悔、惭愧、痛苦,一起都发洩了出来。

被别人所救,承受一个别的生命,这其实很重。这份沉重,有时会不经意地冒出来,差点将她压垮;这份沉重,也会让她突然地触景生情,悲泣出声;这份沉重,也会让她有时候辗转反侧,睁眼到天亮……

她如他期望一般,很努力地活着,更好地活着,常常带着笑麵对这有时候显得有些残酷的人生,可她没法足够坚强到一直维持这样的心境,于是,总能想起他,会淡淡的心伤,会轻轻地嘘叹,也会长久地不能回神,沉浸在哀恸之中不能自拔……

这当中最为悲哀的是,她一直承受着他的好,却从未为他付出些什么,如此不公平着,他就去了,留下她,却连报答都不能,更甚至,连来看他一次,都是这般的奢侈。

「傻瓜……你这个傻瓜……」

轻喃着,她隻有将那冰冷的墓碑抱地更紧……

江母下车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的。一到老家,看到那些亲朋好友,个个儿女承欢膝下,大家其乐融融,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勉强应付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才提前坐车回来了。

自打江破浪走了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大好了。以前她总是风风火火,一身干劲地围着公司的业务转,这几年,人也颓丧了,连公司都不大去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后院陪着江破浪絮叨。大夫诊断说,她得了轻微的忧郁症,最好去进行心理治疗,她拒绝了。

她自己的情况,她明白。小儿子的死,相当于抽走了她体内的一缕魂,让她痛得无以复加,不是简单的治疗就能好的。这世上子再也没有「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她无数次地想,当日,哪怕是她代替小儿子去死了也好,怎么就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就这么走了,留下她这个当妈的,隻能在回忆裏,阵阵抽痛!

她有些恍惚地下了车,揉着眉心,隻觉得万分的疲惫,连走路,都变得有些木然。眼看家门就在前方,她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埋在后院的小儿子,苦涩犹如涟漪,在她的心头一圈圈地氾滥开。

不经意地偏过了头,她扫了一下此刻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又惯性地把头扭了过来,脚步麻木地继续向前走,可一脚才抬出,她就怔住了,然后不可思议地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又猛地扭过了头,那力道大的,差点都要把脖子给折断。

入眼所及,大树上,是军绿和白蓝相间的一团,迷彩服式样。最上麵那黑漆漆的脑袋壳,正是一个小人头。冬天的树,树叶掉尽,枝桠朝天,彷佛一双双绝望地隻能祈求上苍的手。而在这一片透着死气的灰色之中,突地出现那一抹军绿,是多么的乍眼。这就好像是一抹生命的鲜绿,在这灰暗的天地重生了一般。

枯树,上麵吊着一个鲜嫩的小孩,可不正像是生命重生!

江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热泪缓缓地溢出了眼眶。她站在那,哆嗦了起来,可怜地都不敢动,生怕会惊吓走这生命。

稚嫩的小孩,隻有那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横向生长的树干,两条小腿则夹着,此番模样,像隻树袋熊似的。这一幕,竟是这么地熟悉,熟悉到让江母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隻看到了一张肖似小儿子的脸,正麵对着他,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带着同样的纯真,略略狡黠地衝着她眨巴着。

记忆一下子回溯,时光似乎猛地倒退,也是在那个冬日,调皮的小儿子挂在树上,狡黠地看着大家为了找他团团转,他却闷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偷着在心裏乐。在她终于找到他之后,责问他干嘛呢,他却特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妈妈,我在当树袋熊呢,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儿子的眼睛,好黑,犹如一颗黑曜石,几欲将那灰蒙蒙的天空给照亮!于是,那一刻,成了永恆,铭刻于她的脑海之中。

她已是分不清了,小心翼翼地靠近,眼泪悄然地滑入她的嘴裏,她嚐到了苦涩的味道,却忍不住笑了,一如当年那样。

「小淘气,你在干嘛呢?!」

眼裏的小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脆声道:「我在当树袋熊哦,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孩的眼睛真美,黑亮黑亮的,犹如两颗流星,猛地撞入了江母的心裏,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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