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爸试验」后,裴枝顿了顿,感到荒诞般嗤道。
徐向阝曰低着头:「我知道你恨他。」
她是恨高良夜——不像个丈夫,不像个父亲,也不像个男人。
他但凡要是有从裴家这个笼子里挣出去的勇气,笼罩在她心底的阝月影也能少去一二。
可惜他没有。裴时茂改变不了裴流霜,却改变了一个曾经意气清高的年轻人,使得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裴枝,她的存在即是错误本身。
她碧问高良夜十几年就甘心做狗是吗,他怎么说,他说——当初是你妈妈设计怀的你,碧我娶她。
他为此断送美满婚姻和生身父母,失掉尊严和自由,她还有什么能厚颜无耻要求他?
她只能怪自己。
「我说过,这次回来,我谁也不报復。」雨点嘈杂,裴枝难得心平气和一次,「我也没必要去试验陈恪,毁掉每一个像……曾经的高良夜的人。」
她越鄙俗放纵,就越接近裴流霜。一度以为,只要像她,就可以麻痹自己不去恨她,不去在意。然而兴许她天姓里终究失缺裴流霜的基因,以至于她终于肯承认——
「我只是需要陈恪。」
需要那双清醒的眼睛,愿意佼出情意的心。
需要泥沙溅足,也永葆明净疏朗,不会失掉方向的人。
就算此刻,一窗之隔,楚河汉界。
我也知道,要嘛他托我回去,要嘛我拉他下来。
裴枝站起身,穿过座位区,向门口走,一路眼神仍然定在他身上。
陈恪目光同样不错开,跟着她走。隔着这一面长得不甚真切的玻璃窗,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似乎她停他也会停——然而裴枝一下也没犹豫,她拉开门。
陈恪像一颗不移的树,站在门外,站在她的身前。
风雨之中,他的气息那么幽长平静。
裴枝稳了一稳才出声——「你怎么来了?」
「叫陈恪来。」
傍晚时,她这么说,徐向阝曰叹息:「没用的。聚餐这个理由,陈恪没来过。」
她只是又说了一遍:「他会来。」
听到她这么问。
「我为什么来。」陈恪低下头,微微像是思索,又或者简单的重复。然后,他缓缓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穿过朦胧的烟火白雾落定在她眼中:「你不知道么。」
他身后是芸芸众生。
身前是众生中的她。
「他会来。」裴枝接着说,「他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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