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如梦
福禄荣华如云烟,妾心唯有伴良人。
「大夫,已服过两贴药了,卫姨娘怎么还不见醒?」
「姑娘莫慌,风寒得以及时抑止,发热已退,还需再服一帖药。不出意外,明日能醒。」
迷迷糊糊间听得熟悉的声音与人喃喃而语,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广白。脑子混混沌沌的弹出些许念头,她怎么还活着!?
还不待多想,意识再次昏迷。
缓缓睁开眼皮,正在适应光綫的眼瞳略微湿润,转而一片迷茫,头顶却是……熟悉的缕花八宝床穹。
恰好周遭毫无声息,一时间所有悲痛的往事如流水般涌上心头,心如死灰……
广白捧着药碗走至,看到自家主子却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姨娘,怎么醒了也不唤奴婢一声?」
卫照芩听若未闻,眸光都不曾转一下,人虽醒着,黯然无神。
广白扶起毫无生气的憔悴美人,俯身细緻的喂药。丝帕擦去泛白唇瓣的药汁,广白挽起笑容,「昨日房里发了一盒紫李,瞧着香润得很,奴婢去取来给您解苦?」
紫李……似曾相识的语句,以及捕捉到的字眼拉回了她的神思。她低眸一略,手颤抖的抓着身上的薄被,继而定定的瞪着广白身上的轻薄的衣衫。
这明明是寒冬腊月,怎么会一点都不冷。「我这是……睡了多久?」
「姨娘,您睡了两天呢。」
记忆中的场景隐约和眼前重合,她不是搬离了这处小院已有四年了。眼前的广白还梳着早就不梳的双丫髻,神情稚气生动,毫无心机。卫照芩意识到了什么,心头震惊颤惧,轻问:「今夕……何年?」
「丁酉年七月十五。」
闻言,卫照芩掀被下床,她扶着床框,才一稳定住身形,就亟不可待的奔出去。
门在她激动的快速拉开之下,发出「吱啦」的一声,耀目的阳光劈头盖脸笼罩过来,一瞬间满室便明光烁亮。
灰瓦白墻,莺语雀啼,清风拂绿意,半墻葳蕤的凌霄鲜活而娇艶,距此仅有一墻相隔的凉亭露出锃亮的飞檐,一隻通体雪白的小猫懒洋洋的躺着。
「狗奴才!怎的这院门连我们赵姨娘都不能进了?」隔壁隐约传来人声争执。
「小的不敢,只是现今沈姨娘歇息着,烦请赵姨娘两刻后再来。」
临死前那哀伤的百里皑皑白雪下覆盖的枯骨,凄厉痛悔的怨恨声都不见了。眼前这曾经的一切,如今恍如隔世。她万分惶恐,到底是之前的一切是一场梦,还是说现在这一切才是一场梦?
广白觉得主子有些不对劲,这感觉却又说不出来,便以为她受过此番惊吓,一时还不能恢復。「姨娘,日光正好可以驱些风寒,不如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卫照芩待若木鶏的杵着,目光恍散的凝视着院门,这在别人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广白一脸担忧,欲言又止,「姨娘,其实……」
从震惊到恐惧的巨大衝击之下慢慢平息,雀跃涌上心头,思维一点点的清明起来。神智可以不清不楚,可身体上的感觉是清晰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都不是梦。非得形容的话,她想到了,那应该是……时光倒流回五年前了。
卫照芩难以适应这无法解释的诡异,木然动了动嘴角,「你想说什么?」
「少爷这几日不曾来过……但……」
见卫照芩脸色毫无改变,这才接着说下去。「少爷这几日都在沈姨娘那边留宿。」姨娘病到命危一綫了,少爷天天在隔壁一脚都没有踏进来过,这是多么讽刺的境况。沈姨娘是挺美的,可是她家姨娘姿容幷不会差一分。同人却不同命,玉笙阁是朱瓦碧石,雕栏玉砌,四季绽放着漫漫紫藤花,凡是站在那里的人,都笑夸说沈洛玫出尘似是从天而降的仙子。那还后院另开拓了月门,穿越而过,衔水绕亭,偌大的清池拥挤着鲜艶欲滴的粉莲,偶尔有小舟荡漾徘徊,载着之人只会是少爷和沈姨娘。
而这边却只是窘迫的半间院落,青砖旧瓦,人影消瘦望夫长。
广白以为她一片痴心候郎人,卫照芩虽难免心头苦涩,可更多的思绪却被时光迷乱的巨大迷茫牵引走。她疑惑不解,难以适应目前这种诡异到极点的局面。
这个场景来算,她是刚进了崔府三个月的时候,也是最轻鬆的那段日子。在往后的尘关里,不过都是女人间无尽的算计争宠,经历的苦难一点点的侵蚀着她懵懂无知的心。她被家族当成一颗棋子一样送进府里,如花的年华却在这个豪华的府邸里,受奸人蒙骗,被恶人所害,最后吞得个尸骨无存。
卫照芩默然的睇着在隔壁讨不着便宜的女人,此时趾高气扬的带着两个婢女走来。
赵雪乔鄙夷的打量几眼这间狭小的院落,从墻外探进来的凌霄久未修剪过,凌乱的纠缠着毫无美感,一间砖墻陈旧,门板漆色破损的小屋更是毫不起眼,看起来就像无人居住的杂物房。随行的丫鬟手脚利落的抽出手绢擦擦拭青石石凳,实际广白平日经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