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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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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6血色

她的正对面,也是套房的入门旁的墻壁上,青草绿的小碎花壁纸上,溅上斑驳挥洒的血液。这些血还很新鲜,款款地从墻壁上往下流淌,而下面,歪倒着一个壮汉的打手。他的脖子以怪异的角度低垂在肩膀以下。

屋内十足的安静,几秒后,左侧也就是洗手间的位置传来流水声。

眠风在露臺的这一头,轻盈地越到另外一头,视綫也是由右及左。

房内的光綫幷不明亮,沙发旁的落地檯灯开着,洗手间外面有一小段凹陷的空间,这里架着洗手池和镜子。一道颀长高挑的黑色背影,立在洗手池前,悠閒地洗手。水流哗哗地穿过他的指缝,他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把身子略往前倾,抬起湿淋淋的手指对住镜子打理自己的头髮。

他把掉到额前的刘海往后拨了拨,旁边似乎有东西倒了下来。

那是一个人,喉咙上穿了一个洞,男人轻鬆的扶住他的头,把这个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头塞到洗手池上。他转过身来,幷没有关水龙头,纯净的水流打在死人的头颅上,把他搞成一团糟。很快把小池子淹没,红潮的水流沿着雪白的白瓷往下淌。

这人穿过明暗的光綫,就如从旧日里的时光隧道中走出来。先是黑和白的光影,再是窗外晕染出的五彩斑斓,从他的体魄上一一滑过去。

顾城走得很慢,脸上毫无表情,简直等同了空无一物。

眠风扫到他的脸,赶紧往后撤去身子,心臟激烈的跳动着,哐哐哐地从高出重重地砸下来,耳膜飘过马路上鸣笛声、行人的絮语、摊贩的叫卖,而这一切像是隔离上了厚厚的莲雾,隻流下尖锐的呼啸。

她从来没亲眼见过亲自动手的干爹。从来没有。她跟了他上十年,而他的事迹永远只存在于别人的嘴里,像是个理所当然的幻想,既让人笃定又令人捉摸不清。

通常,他在她面前,从来是笑意吟吟,在别人面前也是,就如世界上最海涵的良师益友,

谁也想像不到,剥去这张体面的人皮,后面会是什么样子。

这种衝击让眠风头晕目眩,眼前荡过无数的光斑。

等她整理好激烈的心绪,屏息着重新去窥测,迫不及待地充满渴望地,一秒都不想拉下。

顾城抬起长腿,越过地上一具尸体,接着又是一具。他从长沙发的背后转了过来,暴露在视野中的双腿,这才显出微妙的一长一短。他没拿手杖,单手搭在沙发背上,眼眶下陷眼皮下垂,是衣服冷漠而漫不经心的姿态。

顾城在这里停了一下,坤坤黑西装的下摆,拍拍肩头上的褶皱,接着优雅的半抬起右胳膊,从外面的口袋抽出一张蓝格纹的手帕,半蹲下来给自己擦皮鞋。铮亮的黑皮鞋上,沾了谁的血。

眠风以为他要就此坐下来,没想到他对着对面说了句话:「口渴了吗,请你喝杯咖啡好不好?」

他转身从这处离开,走到右侧的茶臺上,由水壶里倒出滚烫的咖啡。

眠风这才注意到,靠帘幕这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的视綫看不到这人全身,只有他的一双脚由麻绳捆着,从这头伸到灯光下。

趁着杯盘叮当响的时候,她从细缝中矮身进入,身子紧贴在这处的橱柜角落,正是沙发那边的视綫死角。

顾城端着盘子过来,轻搁在茶几上,自己端气一杯慢慢地饮,饮了两口后搁下杯子。

这个时候,他很需要一根香烟。

洪继波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他的双脚没有自由,由麻绳捆着,他的双臂也没有自由,被两隻西餐的银亮叉子插进掌心钉在头顶的墻壁上。他已经流了很多血,面色焦黄脸部肌肉扭曲。虚弱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脸上不住的往下滴,眼眶里铺满了万千的红血丝。

顾城把香烟点燃了,烟雾深吸进肺腑中,再熏熏然地飘出来,在他的脸庞布上了飘渺的云雾。

他往后靠去,两条腿交叠起来,衣衫整洁体面,黑髮齐整优雅,又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洪先生,再不喝咖啡就要凉了。」

洪继波不能说话,激烈而虚弱地挣扎,脚跟在地板上刮擦。

顾城终于笑了一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他站了起来,长长的倾过身子,把洪继波嘴里的破布扯下来。

洪继波的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流,舌头几乎捋不清:「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是谁啊谁派你来的?」

顾城坐回去,左手杵在自己下巴上,右手手指中轻弹烟灰,他没有回答洪继波的话,因为对方在他的眼里已经等同于死人。他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奇心,没有更多多余的想法,单纯只是欣赏这人最后的垂死挣扎。

洪继波越来越惊惧,失血和肉体的痛苦让他恐惧颤抖,他终于哭了出啦,眼泪和鼻涕齐齐从脸上往下刷,乞求和外强中干的威胁轮番从颤抖的嘴皮子里出来。

顾城无聊地坐了一会儿,抬手看手錶:「你的话太多了。」

他把破布塞回洪继波的嘴里,端起茶几上的热咖啡,轻鬆地拽紧了洪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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