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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夏 第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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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雨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向来如是。车站没有雨蓬,硕大雨珠如倾倒的一般砸在她身上。她用手挡在头顶,从椅子里起身,想跑到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在这个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撑了把黑色的伞,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伞下那人在夜色里过分俊美的一张脸。他停在她面前,伞朝她倾斜,替她挡住了兜头的雨。两人站在一把伞下,伞面上是噼噼啪啪的声音,雨珠顺着伞骨往下坠,她的心也被雨水敲击着,跳得砰砰砰。段融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格外漫不经心,于漫不经心里又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嘲:“你们家司机谱儿挺大,敢让你等这么久。”他重新看回她:“哪请的?”她垂眸,眼睛眨了眨。到底是担心被他看穿,抿了抿干燥的唇,低声:“我这不是刚回国不久吗,我妈就随便给我请了个。”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会抱怨的人,但此刻必须得抱怨一两句,才比较符合她娇贵大小姐的假身份:“确实太不敬业了!我回头就跟我妈说,让我妈开了他!”他并没说什么,半转过身,一手帮她撑伞,另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吧,送你回家。”沈半夏脚步沉重地跟在他身边,每往前走一步,心里的忐忑就多一分。她并不知道康芸在这里的住处,就算段融知道,把她送了过去,可是她又要怎么顺利地走进别人家的住宅。她随时留意着街上有没有出租车开过,但凡有一辆过来,她就要拦下坐进去。但是一直到段融带她去了地下车库,街上都没有一辆出租车的影子。这个时候再拒绝段融送她回家的请求,好像就有些奇怪了。她硬着头皮跟过去。段融收了伞,一把伞湿漉漉地拿在手里,他的手心被雨水浸湿。“那个,你要开车吗?”她问:“你刚才喝酒了。”“司机开。”他漫不经心回了一句,顿了两秒,侧低头看她,这回话音里又有了逗弄:“我家司机没那么难等。”她不说话了。这人一向这样,逮到机会就要揶揄一两句,不然他就不会说话了一样。跟着到了他那辆黑色莱肯前,他拉开后车门,用下巴示意了下,让她上车。沈半夏往车里爬过去,车里有点儿黑,她一时没适应,膝盖撞到了座椅,脚下一绊,哎呦一声跪了下去。段融在她膝盖与地面接触前伸手捞了她一把,捏着她胳膊把她提起来。她胳膊很细,皮肤嫩滑,摸上去像牛奶。他担心自己抓不住,手心里用了些力气,拉扯着她往上提。她站稳脚跟,低着头,耳根不知不觉红了。被他捏住的那部分皮肤迅速发热,发痒。胳膊挣了下,挣开他。“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张庆已经把车内顶灯打开,光亮盛放,看起来不再那么黑了:“小姐没摔着吧,都怪我,我忘开灯了。”“没关系的叔叔,我没摔着。”沈半夏已经坐进车里,旁边的车门仍开着,段融一手撑车门,一手插口袋,站在那里看她。等了会儿,不见她有往旁边错一个位置的反应,他淡嗤了声:“行。”紧随着这个字后的,是他把车门关上的举动。他并没有如沈半夏所想那样去坐前面副驾驶,而是从车头绕过去,到了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来。坐在了沈半夏旁边。沈半夏紧攥住裙角,呼吸停滞,半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一直到憋得快缺氧才重新呼吸。车内灯光熄灭,重新陷入一片昏暗。段融在椅背上懒靠着,突然问了前面的司机一句:“张叔,您今年多大了?”张庆回:“四十三了。”段融侧头,目光落在从刚才开始就紧张得过分的沈半夏身上:“听见了?”沈半夏不解看他。他倾身,离她近了些。随着他靠过来的动作,她的呼吸再次屏住,眼睛不自觉睁大,唇微张。“张叔四十三,”他压低了声音,墨一般的眸子在昏暗环境下仍显得蛊惑人心:“老子只有二十五,跟他怎么都轮不到一个辈分。”沈半夏:“……”“所以,”他语气里有了威逼利诱的味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叫他爷爷,”过了两秒,剩下的话被牵引出来,声音要命得好听:“要不你喊我哥哥。”作者有话说: 对视车里很黑,段融有意压低声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用气声跟她说。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朵上,带了淡淡的酒香,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沈半夏紧张得脖颈里都红了一片。

段融的个性一向如此,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但其实很爱捉弄人。沈半夏想起她在上初一那年,因为脸上过敏,对自己总是很不自信,在外面不爱说话,个性沉闷。即使如此,段融都常会跟她开玩笑,故意逗她。有一次班里有个男生,追过来跟她走在一起,安慰她不要在乎别人说的话,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跟仙女一样。等以后脸上的过敏好了,她一定是个小美女的。段融那时候就在离她两步远处,听到小男生的话后忍不住低头抽着肩膀笑,笑得特别欠揍特别让人生气。等那男生走了,沈半夏气鼓鼓地问:“你笑什么?”段融低头看她,挑眉,嘴角斜斜往上勾,样子很坏:“呦,我们小哑巴肯说话了?”那时候她很少说话,像个哑巴一样,难得能跟人对话。因为这个,班里的人除了嘲笑她丑外,还会用“小哑巴”来羞辱她,搞得她听到小哑巴三个字后,心里总是很不舒服。可是这三个字从段融口里说出来,没有了任何侮辱的性质,却多了股安慰和哄,甚至让她觉得亲昵。从那以后,她对小哑巴这三个字不再那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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