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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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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仔细看里面的排版和字体,不由一愣。这是当年汴京国子监第一批印出的版本,还是他的恩师主持修订的,如今堪称一字千金了。

他小心地抚着书页,恩师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多少年了,恩师所赠的那套书在当年逃往南方的途中散佚了,连他都遍求不到,竟然在此处看见了真品。

少顷,思安奉命来到拱桥处,见到男人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奴婢奉姑娘之命,来送先生出去。」

前院,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顾居敬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宋云宽,对方贵为知府,不好随便打发。

宋云宽笑道:「我仰慕顾相已久,听说他喜欢古玩字画,便收集了两幅,还请二爷帮忙转交。」

顾居敬摸了摸鬍子,回得不卑不亢:「非顾某不愿帮大人的忙。只不过都城里头的人都晓得,我这弟弟打小体弱,养在寺庙里头,跟家里的人都不太亲近。宋大人这字画,恐怕得另寻门路。」

他口气里儘是推诿之意,宋云宽怎能听不出来?失望之余,也没多做纠缠,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

他一走,崇明便在顾居敬身后嘀咕:「怎么还有人敢给相爷送字画……」

早先有个官员为了调回都城,也託了关係到顾居敬这里,让他转交字画。因为所托之人有些来头,不好推辞,顾居敬便叫崇明将东西带回相府,让弟弟自行处理。不料,很快崇明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说是贋品,退回不要。

顾行简对字画古玩钻研颇深,再高明的贋品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官员送礼,轻易不敢送这些,万一是贋品,就要得罪宰相了。

顾居敬抬眼看见穿道袍的男人回来了,在自己身旁落座,侧头温和地问道:「去哪了?这般久。」

男人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轻描淡写地说:「迷路了。遇到一个侍女,她送我回来的。」

顾居敬摇了摇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不认路。若不是早知他不近女色,还以为是私会佳人去了。

喜宴过半,夏谦由夏柏茂陪着,到了顾居敬这桌敬酒。夏柏茂拉着夏谦特意绕到了顾居敬面前,手中的酒水不小心洒了点到坐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眯了眯眼,不悦。

夏柏茂不甚在意,只随意说了句「对不住」,然后便转向顾居敬,满脸堆笑:「顾二爷,这是犬子夏谦,您还记得吧?请您看在家兄的面上,一定要在相爷面前提携提携他。」

夏谦立刻鞠了一躬。他心高气傲,甚少佩服什么人,顾行简却是少有的几个之一。

顾行简十五岁高中状元,文章才华一鸣惊人。三十岁便做到了宰相,权领中书。他一力促成了与金国的议和,使政局稳定,还大力提倡海事,重视商人,一下将国库扭亏为盈。

他不仅是权相,还是经学致用的大儒,号称是不输给苏公和沈括的全才。据说他去年在国子监的太学讲了堂课,竟让偌大的太学府被人围得水洩不通,上至白髮耄耋,下到总角小儿全都慕名前去。许多人专程赶了几个月的路到临安,就为了听他一堂课,可最后连太学的门都没挤进去,直接坐在大街上嚎啕。

顾居敬扫了眼站在夏柏茂身后,正拿手帕默默擦袍子的男人,嘴角微扬。

若是夏家父子知道,本尊此刻就在这里,还被他们视若无睹,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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