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 / 2)
可谈翊却没有停下来,他感到在极致的速度下,整个灵魂都有些飘荡,心臟剧烈而快速的跳动着,肾上腺素急剧分泌,那些压抑着的、隐忍着的痛苦都被挤压到了舌尖,他突然很想大声地吼出来,好将那些压的他喘不过气的负担稍稍倾泻一些。
风声烈烈,宾利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掠过,原本就照明条件极差的夜间道路上,乍一看如同一道鬼影。
而就在这时,一辆载满了建筑材料的超载货车,从一旁的支路上拐上大路。
深红色的货车在夜幕里宛如一头黑色巨兽,车后斗被砖石材料填的满满当当,甚至在上方堆出了一个山尖,捆着麻绳的防水布盖在上面,也阻挡不了一些碎石块从车斗的缝隙里掉落出来。
司机已经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路,困的呵欠连连,过于长的车斗让他无法像普通轿车一样灵活的拐上大路,需要直接开上中间车道。
货车司机横衝直撞惯了,连后视镜都懒得看,直接搂一把方向盘,操纵着大货车开上了路。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钢铁撞击的响声突然在他耳畔爆开,猛烈的衝击力将这个荷载超过十五吨的大家伙都撞击得猛然一晃,往前衝出去好一段路,玻璃碎裂和钢铁刮擦的声音传入耳畔,让司机的瞌睡醒了个十成十。
他手忙脚乱的踩下刹车,降下车窗,试图去观察车祸的情况。刚一把头伸出去,司机的脸色便一片惨白,他缩回头,哆哆嗦嗦的从副驾驶上摸过手机,连续拨了几次才成功的打出122,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外面的轿车已经是稀碎一片,勉强能看出一个钢架壳子,钢化玻璃和车前灯全部碎裂,整个前盖扭曲掀起,里面的机械零部件七零八落。
是根本不可能有人存活的车祸现场。
交警很快就来到了现场调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交警,看见如此惨烈的车祸现场也不由得心悸,救护车和警车呼啸着抵达,在专业人员的指挥下开始施救。
货车司机下了车看见那辆轿车的车标后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哆嗦着去抓交警的手臂:“警察同志,我正常行驶的啊。”
交警挡开他的手:“我们会调查道路监控的。”
司机还在努力解释:“这真不是我的责任,他肯定超速了,不超速不可能撞成这样……”
“上路车应该主动避让直行车,你懂不懂交规?我们会划分责任方的,你等调查结果吧。”交警严词训斥。
“那路那么宽!”司机急了,“警察同志,他不刹车,不打方向盘,他自己撞上来的,他找死啊!”
想起了一个故人
季淮是被一阵闹钟的铃声吵醒的。
他费力地睁开困倦酸涩的眼皮,海潮一般的困意卷着他,试图把他拖拽回梦乡里。季淮的思维还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但肌肉记忆已经指使着他摸索到手机,向右一滑。
铃声戛然而止。
季淮茫然地躺在床上,看着出租屋天花板上因为渗水而翘起的墙皮和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挂钩痕迹,呆愣了许久。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他的视线转移到破旧的衣柜和兼职了衣架工作的沙发上,越看越熟悉。
这分明是他刚毕业的时候花九百块钱租的出租屋啊!
这价格还是他和房东砍了好久才拿下来的,生生被他磨下去了一百块钱。
这是……他的二十二岁?
季淮猛然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他身体轻盈,呼吸舒畅,没有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疼,也没有持续不断的低烧——他很健康。
这样的健康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习以为常而不觉得可贵,但对于一个沉屙难愈,缠绵病榻几个月的人来说,比世界上任何一样事物都来的珍贵,是他渴求而得不到的东西。
多少个午夜梦回,被病痛折磨到无法入睡的时候,季淮也曾经梦想,自己一觉醒来,就能恢復健康。
现在,那痴人说梦的奢望,居然……成真了。
他太久没有自由舒展地呼吸了,季淮跳下床,年轻健康的身体充满了勃然生机,他挥了挥拳,又蹦跳几下,被随意支配身体的快乐衝昏了头脑,高兴得像个疯子一样,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来回走动,宣泄着心里奔腾汹涌的情绪。
或许,是上苍都可怜他一步错步步错的一生,才会愿意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季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经质地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平复下来心情,想要好好把事情理顺。但还不等他坐下来捋一捋思路,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周哥,是带季淮的导师。
季淮一看时间,暗道不好,他这一番折腾,居然磨蹭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喂,周哥。”季淮把电话接了起来。
“季淮,你怎么了?路上堵车还是起晚了?不见你人呢。”周哥问道。
“周哥,我……我家里出了点事。”季淮没费什么力气,就下定了决心,“我爸病了,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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