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陆上锦回过神的时候,胸前已经湿透了。
他以为是眼泪,指尖抖着去给言逸抹:「别哭……言言……以后哥真的好好疼你。」
抬起手时满手的鲜红。
都淌到他心里,渗进裂缝中,滋生出刀刃,把血肉割得支离破碎。
陆上锦慌忙横抱着他站起来,怀里的小兔子渐渐消退了血色,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去医院的路上是助理开车。
整个车内座像凶杀现场,哪儿都是血,陆上锦用毛巾紧紧按着言逸出血的后颈,浑身沾满粘稠血液。
起初奶糖的甜味还缠在在血腥中,后来越来越淡,逐渐被血气湮没。
「言言,醒醒……」陆上锦一次一次吻着言逸在逐渐消退温度的额头,「不会有事的,等你醒过来我带你回家,房子都选好了,你喜欢有山有水的我知道,以后只有我们俩住……」
其实想来他知道小兔子喜欢什么。
只是从不屑于把他的愿望放在心上,永远有比小兔子重要的事摆在面前,他给言逸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落空的希望。
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只要言逸好起来,不、甚至他未来全是这个恍惚的模样,陆上锦也不会再放弃他一次。
没想到,想承担的责任他承担不起,想保护的人决然离开,命中挚爱的父亲和伴侣都选择用同样的方式从痛苦中解脱。
从前还会蹦蹦哒哒的小兔耳也被血红浸透,柔软的兔毛被粘稠血浆粘连在一起,无力垂着。
陆上锦揉了揉他的小耳朵,低头亲了亲。
以往言逸最喜欢被亲耳朵。
少年时常常跑过来趴在身边撒娇要他摸头,还得寸进尺钻进自己怀里要耳朵上的亲亲。
小兔子的耳朵敏感,谁都不准碰。只有陆上锦吻他的时候,才愿意把小耳朵甩到他掌心里。
担架床紧急朝医院门外推出去的时候,夏镜天就在大厅听他哥训话。
夏家老大在亲爹面前再三保证,把弟弟提回去以后严加看管,绝不让镜子再做出败坏家风的缺德事儿。
夏镜天靠着墙,懒洋洋听教育。
「这还差不多。」夏凭天跷起腿,往长椅上一靠,拦住路过的一个小护士,问起他新搞上的小情儿怎么没在办公室里。
近日三天两头找理由往医院跑,就为了见见美人儿,哪有这么上赶着巴结的金主。
夏镜天轻嗤:「上樑不正下樑歪,好意思训我。」
小护士急道:「钟医生急诊,刚送来的,垂耳兔oga腺体损坏!」
夏镜天一惊,循着闯进医院的嘈杂人声望过去,一眼望见了担架床上的言逸。
做梦似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一群护士医生簇拥着担架床匆匆往急救室飞奔,陆上锦跟着担架跑,低头抓着言逸的手,悲伤地望着他。
急救室的大门在视线里关闭,把家属拦在了外边。
助理跑去扶他,被狠狠一把推远了,他也没法子,站在一边看着老闆跪在地砖上,一动不动地失神盯着抢救时亮起的灯。
夏凭天愣了:「这……上午还好好的……」
肩膀被推了一下,夏镜天撞开他衝过去,一把抓住陆上锦的领口,提起来就是一拳。
「你他妈把他找回来就是为了弄死他,我他么瞎了眼为什么要把定位发给你——?!」
陆上锦为了制止言逸开枪,已经耗尽了腺体的能量,夏镜天这一拳却是灌注着j1能力在里面,一声闷响,陆上锦后背撞在墙上,左边脸颊肿起一块儿。
他抬手触了触唇角,指尖上沾了血丝。
随即抓住夏镜天的手腕,哑声道:「滚,我不想跟孩子动手。」视线不曾离开抢救室一秒。
「冷静点。」夏凭天匆匆过来把两人分开,瞪了一眼小镜子让他到一边儿去。
夏镜天梗着脖子,脸色涨红,像极炸毛怒吼的小狮子。
他能感觉到,言逸身上的那股强烈到让他挣扎不脱的吸引力消失了。
像突然解开了手铐和枷锁,这种无力感和挣脱感绝不是抑制剂能做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言逸后颈上和自己契合度高达90以上的腺体,没了。
对一个脆弱的oga来说,腺体损坏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他不敢去想。
「陆先生。」钟医生收敛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脸,递了他一份病危通知,沉重道,「子弹横切过腺体,已经损伤了根部神经组织,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会死?会死?!」陆上锦甩开夏凭天,抓住钟医生的领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撑裂了眼角,「你是医生吗,这点儿伤看不好吗?他要是盖着出来我让你……」
钟医生是个oga,从体型和力量上就处在弱势,最后还是夏凭天给解的围。
陆上锦抓着钟医生的衣袖,话尾都带上了哀求意味:「救他,不管多少钱,多少资源,我都给得起……救救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