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脱落了,一张青春不在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哑口无言。
「娘娘,涅盘了吗?」
「……」
富丽堂皇的兴善寺大殿内,两侧泥菩萨开道,小女孩穿着最艳丽的衣裳,脖颈和手腕上戴着沉重的金饰,被绳缚在祭臺上。
「神女……「
「神女……「
此起彼伏的声音如幽魂飘荡,带着令人战栗的狂热和兴奋。
空荡荡的殿顶往上,是靛蓝和朱砂绘成的壁画,一朵硕大的十瓣莲层迭开放在众人头顶,红的似鲜血,蓝的是幽夜。
火光窜天而起,刹那将祭台烧成了一个火球,尖厉的叫声宛如一把钢刀,撕裂了所有人的头皮。
梦即刻醒了。
「然后娘娘做了什么?」慕声步步紧逼,「你看到事情失控,便逃了出来,令人关闭了殿门……」
「不,不……你们不知道!」赵太妃死死瞪着慕瑶姐弟二人的脸,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舔舐,神经质地反復游走,「不是本宫,是陶荧,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他将油料洒满了,洒满了整个兴善寺,他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想让大家一起死!」
事情脱离了赵太妃的掌控,在那个惊心动魄的刹那,她忽然间醍醐灌顶,明白了所有荒谬的骗局。只是那荒唐的神女归位如果被他人所知……
「你说陶荧想在火中殉道,那三位住持呢?你命人锁死殿门时,有没有想过他们?」慕瑶语气中的叱责意味更浓,「那里面,不是所有人都想死吧,你锁死大门时,只想将此事彻底掩盖,有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拍门声?」
死亡远比想像中更可怕,当巨大的痛楚来临时,所有的生命都会趋向于遵从本能。
谁不想活着?谁愿意去死?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太妃的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她的脸色惨白,慢慢地浮现出一个疲倦而惨然的笑。
「直到亥时,消息方传到先帝那里,说陶荧等人是邪异之士,引火自/焚……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兴善寺外轮廓仍在,里面的人早就化成了焦灰。该处置的人一个也没落,没人知道本宫九月初十去那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不,还剩一个人知道。」
「那个人是本宫的亲骨肉,现在的天子。事发之前,本宫一时糊涂,生怕火刑之后再也没有母子三人团聚之日,就抱着敏敏去见她哥哥,说了好些话,想必是那时露了馅。」她轻轻勾起嘴角,「……所以,一切都是报应。」
被皇后一手培养的储君沉默而早慧,猜出了其中关窍,他没有揭穿母亲,但是从此以后,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皇家兴善寺新建便遭焚毁,横死百人,招惹邪异,惊扰宠妃,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先帝宠爱赵氏,竟然下令封存旧寺,在宫外重建一座一模一样的新寺,并以强硬手段,将消息镇压。
十年过去,时人只知道长安城内那座是皇家寺院,却不知道郊外那一座废邸才是真身。
「活人之事,怎称得上是报应?」慕声脸上是与赵太妃截然相反得轻鬆愉悦,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讲睡前故事,「要看冤死的鬼魂,放不放得过娘娘和帝姬。」
赵太妃霍然抬头,惊恐万分:「你说……你是说……」
「娘娘没听错。」慕声绽放出一个极其鲜活美好的笑,「冤有头,债有主。一点迷幻香,怎么有能耐让帝姬夜夜梦魇?刚才那宫女,想必是受了十足冤枉。」
「娘娘。」殿门猛地推开,露出尚宫姑姑一张焦急的脸,急促道,「陛下来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身子便被玄色朝服衣袖掀到了一边,年轻的天子带着夏日的暑气,惊涛骇浪似的地捲进了殿中。
桌上茶水冰凉。天子有着刀削斧凿似的深刻容颜,一双凛冽黑眸的形状宛如浓墨一笔勾勒,流畅而贵气。
凌妙妙打眼一看,谑,眼前这位天子,竟然跟慕声是同种眼型。
身上的朝服还没换下便匆匆而来,绯红的夕阳为他衣摆上的金线镀上了灿烂的颜色,他黑着脸环视了一周,不顾客人在侧,径自朝赵太妃道:「佩云是朕送到端阳宫里去的,母妃不分青红皂白拿朕的人,问过了朕的意见没有?」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母子对峙的时刻,赵太妃还没从方才的对话中缓过来,脸色惨白地瞪着他。
天子不喜其生母,对神鬼事务更是冷淡。
偌大一个钦天监,硬是靠天气预报支持了那么多年,养了那么多自命不凡的方士,没有一个敢去天子面前跳脚。
此时的慕声、慕瑶和凌妙妙自然也属于方士群族,在天子不悦的扫视下,感到一阵如芒在背。
慕声站起身来,与年轻的天子一般高,两个俊俏的少年面对面站着,天子嘴角紧绷,而黑莲花似笑非笑。
二人的目光短暂相对,又很快漠然地错开,那个瞬间,尊贵的天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慕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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