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到底是不一样
阿宴却是笑着摇头。
「未必啊,母亲素日穿着总是过于华贵,可是却未必合适母亲,倒是要试一试这个,或许反而出人意料呢。」
三太太见女儿笑瞇瞇地望着自己,心中一动,便拿起那衣裙来,躲到暖阁里去换了。
待出来时,听雨和惜晴都眼前一亮,笑着称讚道:
「太太穿这一身,果然是好看的。」
说着将落地的花卉青铜镜掀开上面的罩子来,给三太太看。
三太太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却见绛红色夹袄越发映衬得自己瓜子脸儿白净了。虽则如今老了,不若以前娇嫩,可是到底有个美人儿底子在呢。而下面的碎花儿洒裙,逶逶迤迤,映衬得腰身干净利索,竟有几分飘逸的华美。
她也是眼前发亮,看了半响,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怕是这样穿不好吧?」
寡妇门前是非多,到底是未亡人的身份,穿着这样,没得让人笑话。
谁知道这次不用阿宴说,一旁的听雨便道:
「三太太,依听雨看,这样穿是极好的。虽说映衬得咱三太太跟个闺女家似的,可是看这通体一身,其实是极为素雅的,最适合三太太穿了。」
三太太尚且不信,又看惜晴,惜晴自然是笑着点头同意。
这时候,却见阿宴从旁拎过来一个白色狐狸毛斗篷,笑道:
「若是外面天冷,母亲再配上这个。」
三太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裙子,再看看那白狐狸毛斗篷,顿时觉得,若是这样穿上,果然是极为出彩的。
阿宴见此,笑了下,又随口和母亲说起明日的事来。其实是想教导母亲一些明日应该注意之事,可是这样实在有些奇怪。从来只有母亲教女儿的,哪里有女儿教母亲的,当下只能作罢。
一时想起来,便淡笑道:
「母亲,怎么府里这些时候也不请西席了呢?」
阿宴其实是一直想问的,她记得国公府里是会请西席的,届时不光是府里的这几个女孩子,便是其他同族同宗的,年龄适宜的,都可以到家学里来读书。
如今重生来了这几日,阿宴和几个姐妹每日都彷佛不必去家学,阿宴回忆了一番,却是并不记得今年有什么特别。
「你这孩子,必然是怕去进学,才故意这么问的。我听说啊,今年天冷,老祖宗怕女孩子挨冻了,便说干脆晚些开课吧,不过左右不过是这个月的事了,到时候你可要叫苦连天了。」听得女儿问起,三太太笑着点了点阿宴的额头。
阿宴听到这话,这才暗暗鬆了口气。
她上辈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这辈子却是矢志要补回来的。
不管是要嫁沈从嘉还是其他男子,总不能再当一个草包,总要是内外兼修秀外慧中才好呢。
她又想起,或许应该请母亲给自己请几个教养嬷嬷来,也要练练姿态礼仪。可是心里明白,乍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未免太过惹眼,只好暂时忍耐,待到自己一家在府中境况有所改善再提不迟。
第二日一早,阿宴就被叫起来了。
还是有些困,阿宴难受地揉着眼睛。其实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后宅沧桑,她几乎整晚睡不着觉,每晚都是煎熬地盯着窗外,有时候甚至到天亮。
如今重回到小时候,见到母亲和哥哥,心里都是暖和的,心境也变了,整个人轻鬆了。再来也是这九岁的身体还是需要睡眠的,她每晚都能睡个好觉,早上起床都艰难了。
这时候惜晴已经带着几个小丫鬟进了屋,笑盈盈地望着阿宴:
「姑娘,今日个天暖和,出去恰好呢。」
几个小丫鬟手里拿了铜盆、宋江白巾帕、海兽葡萄镜等物来,惜晴便帮阿宴将中衣袖子挽了,又拿了一个大手巾围住脖子,将她面前的衣襟掩好了,这才探手向脸盆里帮她盥沐。待盥沐过后,给她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裙袄。
却是一件杏黄底团花的夹袄,然后配上玫瑰色金银鼠的比肩褂,下面则是白折绫棉裙,因她生得雪白,穿这身衣服倒不显得老成,反而衬托出几分娇嫩和喜气来。
惜晴帮她穿好了,走远了两步打量了一番,自己也笑了:
「姑娘原本就生得好,穿上这一身,虽则不是新的,可到底也不怕被人比下去。」
阿宴对着铜镜,望着自己铜镜内自己欺霜赛雪的肌肤,还有那如同含了一汪儿水般的眸子,殷红的小唇儿,自己都觉得满意,忍不住抿唇笑了下。
她是特意挑了这么一身既衬自己美貌,又不太张扬的衣服来穿的。
此时惜晴已经搬来了妆匣,要给阿宴梳头,因她年纪小,便只梳了一个双花髻。惜晴一边抚着那柔软黑亮的髮丝,一边感嘆着:「姑娘这头髮,真没能比得上的。」
阿宴听着,倒是一愣,恍惚间记起上一世,那沈从嘉不是也爱自己这一头青丝吗?
只是爱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仍在后院,再不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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