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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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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坏也没关系。”苏洄望着他,宁一宵的五官很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认真,也很冷,右眼眼尾的痣是唯一柔和的地方。

“我还有的。”

还有很多可以送你。

宁一宵不说话了,沉重的书和笔电似乎要将他的身子压偏,心也偏到右边。

他开始想象苏洄所拥有的花园,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又并肩走了许久,苏洄要离开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细细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而后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宁一宵。

“你要吃吗?”他眼睛很亮。

宁一宵不喜甜食,想拒绝,但苏洄攥着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

“很好吃的。”他说。

宁一宵隻好接过,是一颗糖果。

“我走啦。”

苏洄又一次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离开了,脚步轻快,和他来的时候一样,留下宁一宵站在原地,摊开手心。

他盯着糖纸,忽然发现有些眼熟。

记忆忽而拉回到不久前的一个艳阳天,还在咖啡厅打工的他收拾桌子,发现自己端去的餐盘里多了一枚糖果。

那个客人他不记得长相,隻记得很瘦,很白,帽檐压得很低。

糖纸五彩斑斓,很漂亮,回到后厨的时候,一同打工的女同事还开玩笑,说他原来爱吃糖,还说这个糖价格不菲,是瑞典手工定做的,想买都很难买到。

宁一宵活到这么大,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从小渔村到县城,再到首都,单调得只能在地图上画个极度尖锐的三角,更别说大雪纷飞的北欧。

所以这颗糖果他记了很久,因为那是他工作时难得收到的感激。

宁一宵回忆起当时过低的冷气,回忆起那个客人小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还有他雪白的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获得一颗珍贵的糖果,更没想到,当初那个人是苏洄。

难怪。

宁一宵脚步一停,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下如同定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影音室出来后,和苏洄同撑一把伞时,自己会感到奇怪。

[宁一宵,你这里有一颗痣。]

那时候的他明明没有做过任何自我介绍,苏洄不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一种奇妙的感觉充盈在宁一宵周身,持续到他上楼。

宿舍空无一人,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可以充当花瓶的东西,又下了楼,走出去,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一边喝,一边回到宿舍。

最后,宁一宵剪开空的塑料瓶,接了半瓶水。又拆了包花的纸,压平收起,把那些娇贵漂亮的花放水瓶里插好,但怎么摆也没有苏洄包得好看。

它美得与这里格格不入,连栖息地都不过是塑料水瓶,廉价而不稳定,看上去很不般配。

他看了很久,直到室友都回来,一瞧见便大惊小怪,“哪儿来的花啊?”

“啧,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又有人给你送花,这次不用我们帮忙处理了?”

另一个室友还特意凑过来八卦,“哎,怎么样?漂不漂亮?”

他没说话,背靠着椅子,安静而专注地盯着盛放的冰岛雪糕。

对方又搡了一下,“说啊帅哥,你可是头一回把花拿回来养的,什么人送的?我好奇死了。到底漂不漂亮?”

这次宁一宵终于回答,眼神很深,语气平静。

“漂亮,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

p蓝色阴雨

苏洄对外公的生日宴不抱兴趣,而且他很挑食,对那些精致但无趣的食物也没有期待。

他更希望像自己小时候一样,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桌上摆着个大的老式奶油蛋糕,还有陈妈做的丰盛大餐。

但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他们几乎不在家过生日,在这种本该温馨的场合,苏洄总是要被迫见许多与他无关的人。

外公季泰履事事求精,极度严谨,无法容忍任何错误,更是将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脸面视如珍宝,高过一切。

即便是母亲,当初绕过外公和父亲恋爱、结婚,也险些被他赶出家门,并且说出“不离开他,这辈子不要回来”的狠话。

或许这狠话太像赌咒,没等母亲离开,父亲苏晋就遭遇车祸,离开人世。像还债一样,将季亚楠还给了季家。

季泰履并不为苏洄父亲的离去而惋惜,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苏洄改姓,跟着他姓。认为苏晋早早离开,不必在他的外孙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在季亚楠的坚持下,这一要求没有实现。这是母亲少有的坚持,就像当初她执意要把“亚男”改成“亚楠”。

苏洄时常听外婆说,母亲长大后对原本的名字有很大意见,她认为自己不亚于任何一个男性。两人争执不下,吵过好几次架,最后在外婆的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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