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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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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自己更麻烦的人了,苏洄想。

宁一宵坐下来,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这反应我没猜错。”

苏洄垂着眼,拿起自己的叉子,把吃剩的一口苹果塞进嘴里,等同于默认。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宁一宵神色松弛,漫不经心地问,“苏洄,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但是小朋友都知道补个祝福,你呢?要不要考虑给我补个礼物?”

苏洄抬眼望向他,嘴唇上还沾着少许晶莹的苹果汁,看上去有种杂糅的气质,消沉又清纯。

他似乎不太确信,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散开的雾,“你……”

宁一宵没等他说完,那种近乎怂恿和引诱的语气又一次出现,就连眼睛也定定地盯着苏洄,仿佛想得到的并不止这些。

“送我吧,我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捐赠是真的,小朋友的贺卡本来要写happy new year,硬生生被某人在电话里提了离谱的要求——“,麻烦写圣诞快乐。”

小朋友:这个叔叔好奇怪哦()

p初次赠礼

夏日短暂得像一件燃烧的旧衬衫。

潮湿、汗液、闷热和气味通通付之一炬, 身处其中时只是沉迷于熊熊火焰,一切快要消失,又为旧物的逝去而怅然若失。

对苏洄而言, 拥有过宁一宵的这个夏天, 烧毁的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最钟爱的一件。

他习惯了被当做一个难以启齿的病人, 就连遇到一隻小小的流浪狗,想对它好, 他也会下意识地说“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遇到宁一宵,苏洄才第一次知道, 原来坦白自己的病, 也有不会离开、不会害怕的人。

他说“别赶我走”时, 苏洄的心碎掉了, 但也因为这句话,有了重新粘合的勇气。

夏天已经过去一半,大概是上天终于对他产生了些许怜悯之心, 竟然将他遇到宁一宵之后的第一次郁期缩短到十余天。

这十几天里,他就像是一个被困于外太空某个极寒星球的失败宇航员,在孤独与绝望中艰难维持着生命。

宁一宵就是他与地球唯一的联系。他每晚会拨打苏洄的电话, 就像尝试救援他的人,一遍一遍地试, 哪怕只是单向的通讯,得不到回应,也没有放弃过。

他会把白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 大部分都是好的, 听了会让人心情愉快的,但苏洄知道, 无论听什么都一样。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隻小猫,和你一样漂亮,好像是走丢了,我想把它捡走,但它很害怕,吓得跑掉了。”

宁一宵在电话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我有点后悔,应该慢慢来的,或者找更专业的人,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很饿。”

苏洄给不出他任何回应,只是听着,安静地掉眼泪。

“今天办公室的另一个实习生说马上要过节了,七夕,我还没有过过这样的节呢。”宁一宵的声音很温柔,“你陪我吧,我的小男朋友。”

他很善良,也很慷慨,并不在意苏洄会不会在这种时候予以回应。

只是过几分钟,才说:“我当你默认了。”

每一次挂电话,或是他根本忘了挂断、但快要累到睡着的时候,都会对苏洄说一句“我爱你”。

就像是宇宙通讯里约定俗成的、代表结束的暗语。

郁期结束的那一天,苏洄仿佛从极寒的冰川地表找到了一艘可以返回地球的飞船,登上去,在引力下甩开了沉重与压抑,开始了快乐的漫游。

只不过这次也一样,他没有获得变为正常人的机会,一天也没有,发射器让他笔直地飞出去,在某一天的上午进入令他既爱又恨的轻躁狂时期。

好在他正正好好赶上七夕,可以用比较好的状态陪宁一宵度过节日。

转换状态后,苏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商场的专柜。他想为宁一宵购置一款手表。

六月底时,苏洄自己一个人无聊时在商场闲逛,那时候还没能和宁一宵在一起,但注意到了那块被摆放在玻璃橱柜正中心的黑色手表,当时便觉得,宁一宵戴这块表一定非常合适。

但很可惜的是,他被告知这块表是限量款,专柜和官网都需要预定,如果现在定,最早也是三天后才能送到,这让苏洄非常扫兴。

但他还是想要,于是付了定金,“那我三天后来取。”

礼物没能第一时间送,苏洄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两手空空,于是回了家,把花园里养了一整个季度的朱丽叶都剪下来,包了一大束,还放上了一张贺卡。

[七夕快乐,这些我养了很久,都送给你了。]

一张贺卡他反反覆复写了好几遍,选不出来,于是用了第一版,可同城速运的人取走花后他才懊恼地想起,自己忘记写我爱你之类的句子。

事后他隻好不断自我宽慰,宁一宵当然知道,他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对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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