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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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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洄想,他本来也是,只是平时太成熟。

“你这么喜欢起昵称啊。”他故意问,“也会给其他人起吗?”

宁一宵望着他,摇了头,“不会。”

从来没有过。

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苏洄像小猫的,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或许是相处时的某个瞬间。

苏洄躺倒在他膝上,仰着脸望着他,“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起昵称。”

宁一宵抚摸他的头髮,“是吗?你没有小名吗?”

苏洄眨了眨眼,“有。”

“叫什么?”宁一宵问。

“优优。”

宁一宵抬了抬眉,“悠闲的悠?”

苏洄垂了垂眼睑,“优秀的优,优等生的优,优异的优。”他的语气有些任性,很直白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是我外公起的。小时候他经常这样叫我,我觉得他叫的不是我。”

宁一宵望着他的眼睛,“叫的是谁?”

“他期待中的我,一个幻想出来的形象。”苏洄毫不在意地剖析着他的家庭,“就像他经常对我说,要做个有用的人,做有用的事。所有我喜欢做的,都被他定义成无用的事。”

宁一宵听着,低头下去,亲了亲苏洄的鼻尖,“那除了这个小名呢?”

“没有了。”苏洄把脸埋进他怀中,“只有小猫。”

“那你就隻做我的小猫。”宁一宵抚摩着他的肩膀。

苏洄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吃饭时,宁一宵问他还有没有人知道他的病。苏洄摇头了。

“他们不让我说出去。”苏洄说,“我隻对你说过。”

顿了许久,他告诉宁一宵,“我现在想想,大概在我爸爸走之后,我就病了,但不明显,因为是轻躁狂,隻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可以熬夜学很多东西。十四岁那个暑假,我画了一屋子的画,某一天突然跑去告诉我外公,我想学艺术。”

“外公骂了我一顿,把我的颜料和画全丢了,我自己骑自行车去追垃圾车,也没找回来。”

苏洄说着,还笑出来,“我还记得他当时骂我‘脑子不正常’,没想到一语成谶了,不知道他后来看到诊断单是什么感想。”

宁一宵有些心疼,十三四岁的苏洄一定很可爱,但也很可怜。

他能想象到苏洄在街上骑着自行车追失去的画,但想一想就觉得心酸。

“后来你就去看病了吗?”宁一宵抬手,很自然地擦了擦苏洄的嘴角。

苏洄摇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开学之后的某一天,我记得上的是英语课,小组讨论,我突然就不行了,就好像天塌下来了,正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喘不上气,说不了话也动不了,然后开始掉眼泪,把我前后桌都吓坏了。”

“后来老师联系我妈,她出差了,让司机来的。”

苏洄说得很流畅,语速很快,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他带我去了医院,但那个医院的精神科不太好,我隻记得我折腾了一下午,我妈坐飞机赶回来了,医生告诉她,我是重度抑郁。”

“她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就抑郁了,全家人都不明白,唯一有点可能的就是遗传论,因为我叔叔也有精神病。”苏洄低头,吃了一口粥,“反正都开了药,也就那么治了。”

宁一宵皱着眉,“但你不是抑郁。”

“嗯,是误诊。”苏洄抿了抿嘴唇,“我后来才知道,二型双相很容易被误诊成抑郁症,因为是轻躁狂,不明显,但抑郁的表现很严重,很多人都被搞错。不过因为我被错误地治疗了半年,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漫不经心说:“十五岁,我记得是星期三,因为星期三的时候陈妈都会做话梅小番茄,那天晚上十一点钟,我用美工刀捅了这里。”

苏洄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肋骨下面,“就是这里,昨天你看到了,缝了七针,很难看。”

宁一宵感到痛,但他分辨不出哪里痛。

他下意识捂住苏洄的陈伤,甚至开始想象当时如果他在那里,便愈发难以抑製那种模糊的痛感。

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共情的。

“疼吗?”

苏洄手托着腮,杓子搅着粥,“其实没什么感觉,我是麻木的。”

宁一宵问,“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苏洄知道自己说这些,对宁一宵很残忍,但他不想欺骗。

“就是觉得没什么好留恋的。”

说完,杓子被扔下,和瓷碗碰撞出叮的一声响。

他看向宁一宵,“你早点出现就好了。”

说不定这个伤疤也可以被撤回。

宁一宵的拥抱是世界上最小、但最有效的疗愈所,无声无息地用温柔填满他所有的伤口。

苏洄好像回到了在纽约的那一天,对宁一宵的渴望抵达峰值,他希望宁一宵可以出现在他难捱的青春期,在所有人否定他的时候抱住他,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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