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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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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听了,很严肃地解释说:“病人开心的状态也并不一定发自内心,他的快乐很可能是建立在轻躁狂的基础上,中枢神经递质代谢异常,或是神经内分泌功能失调,他所表现出来的快乐也好,兴奋也好,都不是真正的情感,而是一种病理反应。打个比方,轻躁狂时期的人就像是处于热恋中,头脑发热,觉得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

听完这些,宁一宵变得有些沉默。

“我知道了。”

他一时想不出还要说什么,独自回了病房。在药物的作用下,苏洄已然睡着,多人病房不算安静,灯也开着,宁一宵走过去,果不其然发现睡着的苏洄还皱着眉。

他俯身过去,手指轻轻揉开苏洄紧皱的眉,替他掖好被子,自己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动作很轻地撩开苏洄病号服的袖子,看了一会儿他手腕包扎的伤。

伤势不算重,护士只是为他包了薄薄一层纱布,但宁一宵还是觉得很痛。

某个瞬间,医生的话再次回响于耳边,宁一宵的脑中闪过一丝过去从未有过的念头。

所有的快乐都是假的吗?都是病理反应吗?

仿佛是大脑出现了保护机制,令他没办法接着想更深的内容,一通工作电话打开,宁一宵隻好出去。

他带着笔记本在医院的走廊办公,熬夜补上自己没做完的工作,白天再照顾苏洄。

这段时间令他想到了自己中考时期的回忆,当时妈妈被继父打断了一条腿,对方拿着她辛苦攒的钱外出赌博,把她一人丢在家里等死。

尽管快要临近考试,宁一宵还是请了假,回去照顾受了伤的妈妈,生了火等待饭煮熟的间隙,他就坐在炉子前做题,差点累得睡着。

妈妈很愧疚,吃饭时边吃边哭,催他回学校,但宁一宵说什么也没答应,他很努力地考试,考上当地最好的高中,并承诺,一定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抛下自己走了,除了一身债,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宁一宵始终觉得,这次会不一样,苏洄和自己的妈妈也不一样,只要他够努力,他们会有很好的结局。

事情也确实朝着他的计划发展,熬过郁期最难的阶段,在药物的作用下,苏洄也一点点好转起来,情绪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甚至可以和宁一宵沟通,只是时间不太长。

那天他们正在医院吃饭,宁一宵特意带了鸡蛋羹,苏洄刚吃了一口,突然放下手里的碗。

“对不起。”他对宁一宵说。

宁一宵笑了一下,手碰了碰苏洄的脸,“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要道歉,对我永远都不需要说这句话。”

苏洄皱着眉,眼眶很红,“你很累对不对?”

宁一宵摇了摇头,“你好起来,我就会好的,所以你要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好不好?”

躁郁症最折磨人的地方在于,它时常会营造出一种“我康復了”的假象,因为深陷郁期泥沼的人,会在某个不起眼的时间点,突然浑身轻松,心情攀升至高点,好像真的恢復“健康”。

苏洄就是这样,他突然就转为躁期,重新变回快乐的自己。当他和护士聊天时得知住院费用,便非常笃定要出院,要回到和宁一宵的小家。

宁一宵还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正在公司上班,苏洄自己偷偷回去,想给他准备惊喜,回家后遇到正要出门的王聪,对方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

但苏洄并没有注意,还很热情地和他告别。

他回去的路上买了花,忽然发现家里冰箱很空,于是下了楼,独自去银行取钱,打算去超市买很多东西回来。

但苏洄突然发现,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信用卡也被禁止消费。

“我们查询过了,您这边是因为主卡持有人选择了冻结名下的副卡,我们也没有权限帮你解开,很抱歉。”

苏洄并没有太意外,毕竟离家出走的时候,季泰履就说的很清楚。

[走出这扇门,你以后就不是季家的人,别想着再回来当少爷!]

他不是傻子,收拾行李时也从床底拿了自己偷偷攒的一笔钱,不算少,但在北京这样的地方,也花不了太久。

离开银行时,外面刮了很大的风。十一月初的北京熬过半个秋天,天气越来越冷,棕黄的落叶被卷上灰色天空,孤零零从苏洄眼前飘走。

他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但因为太冷,下意识地伸手招了出租车,可当车子为他停下时,苏洄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不再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所以又对司机说了抱歉。

司机脾气暴躁,随口骂了句“有病”,这句话好像变成无数根针,扎在苏洄的脸上。

他最后是走回去的,路过一家冰淇淋店,买了两盒,回去冻在冰箱里,作为降级的“惊喜”。

不过宁一宵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苏洄又一次重获快乐,明明回到家是已经很累很累,却还是从背后长久地拥抱着他。

苏洄和往常一样对他说好多话,包括一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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