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2)
祂没有再像白天那样逗弄似的碰慈生的脸,似乎……不在这里?
慈生努力眨眨眼睛,环视四周似乎没什么异样。
经书被他小心翼翼地塞到了枕头下,正好要收起玉时,他扭头。
一张惨白扭曲的笑脸!
从黑洞洞的血窟窿里流着血泪、露出森白牙齿,猩红尖舌,一张诡异的脸正直勾勾盯着他。
慈生一直是侧身背对着墙的,胆战心惊环视四周,却独独忘了看自己背后。
谁也不知道这张木讷、腥臭的尸脸偷偷窥视了多久。
慈生浑身都是一颤,隻觉得浑身的血液冰冷,连手关节都要木住了,强行分出一缕清醒的意识控制自己将握着灵玉的那隻手抬起来。
他蹭着上铺的防护栏缓缓支起来一些身子,手中的灵玉反射着一点莹润的光芒,只是稍微有些抖,那东西亮在鬼脸面前,不由得令那个东西扭曲了一瞬,黑洞洞的眼窟窿逐渐变形。
他努力挤出声音喊救命,又试图用一隻手拍动床铺,只可惜不知道什么奇异的情况,三个弟子没有一个有动静的。
慈生甚至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这三个弟子……是醒着,还是睡着?
是活着,还是死了?
慈生忍住心头颤抖,咬紧牙关将灵玉更是往前送。
这东西就是白天住持“驱赶”的那个,只可惜这家伙根本就没走,反而是留下来,悄没声的寻了一个体质最虚弱的伺机而动。
这阴气极重的诅咒怨鬼依旧往前寸进着,一张脸像是某种流体的面具。
这灵玉隻吓到了那东西一瞬,旋即,对于新鲜诱人血肉的渴望战胜了灵玉带来的刺痛,似乎是觉得猎物近在咫尺,它发出了一阵怪笑。
只可惜,在碰到慈生手臂的一瞬间,它像是被瞬间的火焰炙烤成了焦炭,黑洞洞的窟窿里是怆然的血泪,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消散殆尽。
慈生足足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
他的身体依旧没有从冰冷中恢復过来,整个手足都是僵硬的,心如擂鼓,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不知何时滚下来的泪珠。
……屏障。
是屏障救了他,或者说,是祂救了他。
慈生垂眸,声音微颤:“……是你吗?”
祂大概只是随手布置的一个屏障,就足够让这么一个慑人的东西灰飞烟灭;约莫这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实力差距之间的鸿沟天堑。
黑雾默不作声。
祂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慈生的身后,用一团尚且没有实体的影子汲取甜美人类身上的气息。
祂想看到慈生向他求救,向他求饶。
想看到慈生乖乖软软,甜甜地对他笑。
但是慈生没有。
明明都病了,单薄纤细的身子先不说,他本也是恐惧这种东西的,却能努力自己抗争。只是绵绵软软,小奶猫一样让祂心里看着发涨发疼。
祂的妒心很强,这大概是祂与生俱来的特质,祂不满足于自己这样若有若无触碰着慈生,就禁止任何人、任何鬼触碰他。
但是祂现在越来越贪心了。
不够,还远远不够。
祂不满足于那一点“报酬”,祂想要更多。
想要跟之前说的那样,将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吞下去,埋进深渊,只有自己才能够看见。
祂淡漠残忍,又宛如恋爱中被忽略的伴侣一样不讲道理闹脾气。
看着慈生尚且有些惊惧的神情和脸上的泪痕,祂凑过去轻轻舔吻,温柔的白色光晕让神经紧绷的慈生放松。
慈生还睁着黑润润的水瞳轻声问:“你……”
思绪明明很乱,却偏偏感觉眼前一片昏沉,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去。
而感受着青年温软单薄的躯体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祂终于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和喘息。
慈生醒来的时候还很早。
昨天的记忆宛如潮水涌了上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后来究竟是怎么能够睡得着、而不是下床去推醒弟子们和住持的。
他抬头,下意识地想要知道“祂”的位置。
但是今天早上的黑雾似乎没有那么兴致高昂地凑过来落下一个个冰凉的亲吻,反而若有若无。
慈生顿了顿。
他摇摇头,不想了,他又不是斯德哥尔摩。
从床上爬了下去,身体不舒服,忍不住咳嗽两声,之后好不容易将睡得沉沉的弟子们喊醒了。
慈生走到洗浴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红彤彤的眼睛、嫩红破皮的唇,看上去就像是隻被疼过的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他闭了闭眼,用凉水衝了一把。
结果这凉水又让他咳嗽了几声,勉强停下来,就看到众人团团围起。
他们醒来之后都交谈了一会,骤然发现自己昨天好像都睡得特别沉,似乎朦朦胧胧间就好像是生魂被吸走了一般没有了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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