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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冬天,高知大学分了校区,盈月只放月假,是以很久没和庄红薇他们见面了。
月末易衡来信道须去京都办事,她便留宿在学校。
高知女子中学的建筑样式仿照欧洲,去往四楼自修室途径的圆盘形大露台上,镶嵌棋盘样式的地砖,柱子上雕刻着西方裸女,高耸雪白的穹顶之下吊着铜质电灯。
休假时期,整个校园空荡荡的,盈月小心又愉快地依靠着罗马柱坐下,细长的双腿垂在空中。
下午的日光朦朦胧胧,掩在云层后,风不凛冽,雪花也是细细小小的。
盈月放任自己晚些再去看书,看着漫空飘雪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
从高处远眺,校园内错落的建筑全盖了一层薄雪,零星几个窗子映着深浅不一的暖色灯光。
动了动僵直的小腿,正要起身,便听见一段悠扬动听的旋律,突兀的管乐惊起几只鸟雀,盈月又坐了回去,打算扮演这个陌生乐手的隐形听众。
声音离得很近,她猜测是在连廊尽头的舞蹈练习室,和绘画教室不远,她对窗子上悬挂的丝绒帘子印象深刻。
可惜她对音乐一窍不通,分辨不出来是哪种乐器,只觉得格外明亮清澈。
乐手耐性很差,这片刻之间已经换了叁四种风格完全不同的曲子,不一会就结束了演奏。
盈月没有再偷懒的借口,捏了捏麻木的腿脚起身,收拾好手边的书籍抱在怀里,不紧不慢地爬楼梯。
认真学习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晚上十点钟管理员提着电灯一间间教室检查关门,盈月才收拾东西,和易衡不太交流的这些日子里,她的学习效率竟然高了起来。
不由得心里哂笑,至少有顺利的方面,算是不小的安慰了。
盈月出了教学楼,冷风呼地一吹才想起自己把围巾忘在了自修室,赶忙跑上楼。
那围巾是易衡买给她的中秋节礼物,染成蓝色的羊毛面料,在初冬格外保暖,她几乎每天都围着。
生怕管理员已经锁门,盈月使出吃奶的力气未等窜上四楼,便在大露台上被人拦住。
高瘦的女孩背后背着竖笛,手上握着她的蓝色围巾:“是你的吗?”
她的日语吐字清晰,没用敬语。
盈月注意力被竖笛吸引了大半,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抿着唇接过围巾,跟她道谢。
“椎名砂织。”女孩突兀地报了自己的姓名,跟盈月气质全然不同的漂亮脸蛋上神色还带着点冷淡。
盈月把围巾披在肩上有些意外,礼貌性地回答:“很高兴认识你。”
没等补上自己的名字便被椎名砂织打断。
“我知道你,中国的陈盈月。”她的名字被读的字正腔圆,单听这叁个发音,与中国人无异。
盈月小小的惊喜了下,用中文问她:“你也是中国人?”
“不是哦。”椎名用日语回她。
西风裹挟细雪,安静冬夜的露台上,女孩拂开脸侧黑亮的碎发。
“因为喜欢盈月小姐,所以特意学了中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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