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一將功成萬骨枯(2 / 3)
暈之後,又回了被困在佛珠的身體裡,劇痛之後覺得頸子傳來一陣森冷的寒意,直到被劃了一痕,她才曉得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向來是軟硬不吃的臭脾氣,「大師別管我,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然後又是一陣鑽心的痛楚--地上的假雲瀾挨了果慧大師一腳,她自然要領教這腳踹心窩的疼。
「臭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
雲瀾眼見寂念正要停止吸收那巨人,心裡不願大師總受她的牽連,心一橫,將自己的頸子抵上刀子,滾燙的鮮血滑落胸膛,她忽然想到,她不畏死,為什麼不拿這股意氣努力活著?
她耗盡了錦袋中的糖貽許願:她要活著,她要大師完成願望!
乏力的身軀,頭暈目眩,她知道是她太過貪心許了太大的願望的緣故!
可是父君的修為疊加上她萬年的修為,難道抵不了這兩個願望?
她想到她送給小殿下的願望化作了靈蛇真君的最後一片鱗片;又想到她告別大師時曾許下祝他修為精進,早日突破三界藩籬來報答他贈靈骨的恩情。
恐怕當時那兩個願望已經透支了吧?
如今再許兩願,兩個願望都不小,才會叫她如此!
話說雲瀾許的願目前看不到成果,寂念不明所以,只見雲瀾自盡,他滿心的悲愴,幾乎不能自持。他欲放棄吸收怒目金剛,只見假雲瀾拉著他的褲管,告訴他:「大師,別放棄,錯過了這次說不定就沒有下次,我幫你 !」
於是寂念吸收的速度更快了,他有雲瀾的幫助壓制怒目金剛,將不屬於他的部分集中在怒目金剛的右掌,一步一步排除。
甚至於贈了雲瀾的靈骨也逐漸被他吸收,他知道這個意思--代表雲瀾真的自盡了,那副身軀成了空殼,才會這麼輕易讓他融合。
寂念羞愧不已,他總把雲瀾當作小孩子,覺得她不懂事。其實雲瀾想要什麼,她比誰都清楚。她長時間與袖月相處,自然是將袖月當成了親人,才會送出願望,希望袖月平安。
至於她讓果慧大師抓住,為了不拖累他,多次做出自殘的舉動,說不定就是因為他說了:「就憑你用了我的靈骨。」這句話。
誰欠了誰重要嗎?她就算救了土地神又如何?
從頭到尾沒想通的人不是雲瀾,是駑鈍的自己,他有什麼值得雲瀾愛?
說來可笑,毫無可取之處的自己有什麼值得雲瀾犧牲?他不敢白費雲瀾的用心,更加專心地吸收怒目金剛與雲瀾的軀體。
果慧大師被雲瀾擺了一道,氣得暴跳如雷:「臭丫頭,阿瀾的骨灰還在我身上,不管你怎麼換軀殼都逃不過我的控制!」
他不說則矣,說了反倒讓雲瀾想到,他能用骨灰控制她們,她不能用骨灰控制他嗎?
她的眼前有一座無名墓,她想到裡面葬得正是那對縣令家的姊妹花。她沒記錯的話,這座墓旁葬了那樣東西!
果慧大師揪住假雲瀾的衣領,雲瀾一挖到那樣東西,便往果慧大師的胸口紮!
她想此舉能不能控制果慧大師還難說,至少能為大師吸收怒目金剛爭取到一點時間。
果慧大師看見紮在他胸口的瑬金穿花戲珠步搖,臉色難看非常。頃刻間風雲變色,墨汁般的黑雲籠罩了整座慈雲寺後山,轟隆隆的雷電一陣陣劈下。
有股力量逆轉了寂念融合怒目金剛,反倒叫怒目金剛不斷吸收寂念與雲瀾兩人,這股力量居然是寂念與雲瀾聯手也莫可奈何!
雲瀾掙扎著爬到了寂念身旁,她說:「大師,我有點害怕。」
寂念一把抱住雲瀾:「別怕,不管生死,總歸我們一塊兒。」
***
稍早之前的百花谷鳥語花香,和風習習,住在谷中的兩人一如往常--厲封敖正在廚房煮菜,而裴清則是在小溪旁練功。
忽然裴清神色凝重地收功,走回屋裡對厲封敖說:「厲郎,慈雲寺後山的土地神被殺,我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厲封敖掀了鍋蓋,給裴清盛了一碗湯,放在圓桌上,又擺好調羹:「再急也別像上次一樣空著肚子去辦事。我原以為多事之秋過了,原來才剛要開始。」
裴清直到喝完湯擦了嘴才回話:「確實是多事之秋,事情沒完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說到這個厲封敖氣就上來:「上次我讓靈蛇真君支開,你一叫喚我立刻回來,你怎麼與靈蛇真君動起手來?就算肚子不顯,你總歸不如從前,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一抹淡笑漾在裴清的芙蓉面上:「我知道來人是靈蛇真君,他刻意支開你必定是有話問我。就怕是袖月的事,袖月又倔強的不肯說。後來動起手來,我遊刃有餘,也就覺得沒有必要把你叫回來。」
「你這般待他,他這般待你,下回我非揭了他一層皮不可!」
這個話題頓時讓裴清煩悶不已,她起身準備走出去換換氣,卻撞進一個寬大的胸膛裡。來人將她緊緊抱著:「我就怕你跟小抱抱出事,偏偏你又不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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