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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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和娘亲被送到邺城,是踩着士兵的尸体出城的。有人穿着燕国的军甲,有人穿着秦国的、赵国的
死一个南池大司马,换百万人性命,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
儘管她后来才明白过来,他死了,这个人世对她而言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紧绷的下巴上出现了一道凹痕,这是他不悦时的神情。
「我已告诫过不容你干涉秦国朝政。」
「我没有!」檀檀激动地说道。
贺时渡相信她,就算她做过许多令他无法容忍的事,可她的诚实从未改变过。
「你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朋友会恨你,他们也会仇恨小阿囡的。」
几颗泪珠从她眼眶中滚落,她低落着脑袋,几根碎发垂下隐隐增添了憔悴。自她踏入南池的第一天起,眉目间的哀愁就没有散去。
她不想小阿囡一出生就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仇恨,被别人恨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
这个答案远在贺时渡料想之外。
檀檀已足四月身孕,却仍不显怀,他甚至会粗心到忘记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存在着。
他看不到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形成,也想不到那个生命会带来什么,也许,有一日别人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闹剧,他也能信。
檀檀字字铿锵道:「若有人让小阿囡不开心,我会与他拼命。」
小阿囡对于她的意义已经绝非一个孩子。
她最绝望的时候,是小阿囡给了她希望,将她拖出深渊。
贺时渡决然别过脸,他的额头至喉结,是一道起伏俐落的线,视线却或然飘忽,茫茫没有定所。
檀檀的话是一道链锁,毫无前兆地桎梏住了他的跅弛不羁。
他擅于操控全域,也擅于应对变数,此时却不得不做出妥协之举。
「檀檀,当日你要杀我,后悔过吗?」
「我不后悔。」
「我在问你,没有问燕国的公主。」
「檀檀就是燕国的公主。」这次她双手紧紧攒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提醒着她,不要再犯错了。
对于他而言,没了檀檀,他会有其它的女人。
檀檀只是四季变化的其中之一。
「看着我回答。」
作为燕国公主,她尚能韧如野草,作为檀檀,她只能是微不足道的尘。
她痛苦地双手掩面,无论如何也不看他的眼睛。
「你不要再问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与对他的感情和对别人是如此不同时,为时已晚。
她对平昌、时复,对卓将军她真心地喜欢他们,从不吝啬去表达自己的真心,他们亦爱着她。
贺时渡,他一次都没有想过自己,没有爱过自己。
她接二连三地撞向一块石头,也会疼,会流血。
贺时渡欺身而来,他扯开她的手腕,露出被眼泪沾湿的一张脸。檀檀被他的唐突的动作带起身,脚下踉跄不断只能跌进他怀里。
她又不愿面对他难堪的问题,转身要跑,贺时渡箍着她手腕的手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原来已是用了他十足的力气。
「以后不会再有燕国的公主,魏国失约背弃阳城,燕国残部早晚被灭,除非你想殉国。」
只怕这蠢货真的学别人去殉国,他不给檀檀丝毫思考的余地,紧接着说:「只要你留在南池,燕国能给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况且,生之不易,她这一条命,是无数人性命换来的。她爱惜自己的性命,从今以后,她还有小阿囡。
她亦不愿再哭,可是她控制不住,此时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想问问,他有没有曾想过她?
她刺杀他当日,跑了一整天才跑到千江寺,夜里千江寺没有香客,她想让佛祖救救他,不要让他死掉,可是又想到他不信佛。
她仅在那时无助地想过,若他死了,她也会杀了自己偿他的命。
贺时渡从未被女人哭缠绕过,他再装不下去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骂了一句檀檀没有听过的脏话,扳起她的下巴,厉声道:「你说你在阳城时想我的那些话,可有假?」
她对凡事都看得开,任何事都能无甚在乎地坦白,这反倒令人质疑那话里究竟有多少分量。
檀檀无力再支撑下去,她倒在他怀里面,一个劲地摇头:「没有的,没有的!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过!我也没有偷过南池的东西,我只是让卓将军他们做好应战准备,我在阳城,一直都有想你的。」
娘亲教过她,不论她是哪国人,是公主还是民女,都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贺时渡感受到自己前襟被眼泪沾湿,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轻咬一口,又分离些许:「以后你只能想我和小阿囡,其余的人,你想哪个我就杀哪个。」
「那你呢?」她抬头,唇瓣掠过他的,「你想我了吗?」
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珠透彻如镜,无人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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