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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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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

临行前一天,玉疏终于见到了韩笑歌。多年未见,他已不再是当年郁郁不得志,只能困守京城的韩家公子,如今身量笔挺,眉目锐利,周身都是杀伐之气,已是大权在握、镇守边疆,完美接下他父亲位置的大将军了。

只是当他一走进来,便衝玉疏一笑,唤:「阿疏。」玉疏便觉得依稀还是那个风流恣意的少年郎,带着她踏遍了满京城的酒坊,自己又偏偏不能喝酒,每每还得她把他送回去,每每临别之时,便是这样傻乎乎地一笑。

他笑问:「陛下呢?」

「他在书房,处理些八百里加急的摺子。」玉疏也跟着笑了,温声道:「甫之,好久不见。」

韩笑歌眼睛沉寂下去,「从前你不会这样生疏。」

玉疏脸上的笑意无懈可击,「从前你也不会这样久都不敢来见我。」

他怔住,许久之后才艰难启齿道:「我的确……的确没脸来见你。因为过去六年里,我明明就在凉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不是说这个。」玉疏截断他的话,温柔看着他的眼睛,平和地道:「甫之,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件事。」

「甫之,白羽为何到现在……还是白羽呢?」玉疏轻轻、轻轻地问。

韩笑歌面色倏然变了,他望着玉疏,不可思议道:「阿疏,这么久未见,你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了白羽来质问我?!」

玉疏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他震惊面容,声气仍旧平宁,「甫之,如果你问心无愧,那又何必怕我『质问』呢?」

「你明明知道……」韩笑歌咬牙道:「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世,却还要如此逼我吗?」

「正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世,我才要说,这并非他的错。甚至他因为这个身份,那时他才十岁,被牵连、被流放、被发卖、到最后只能走投无路跟着我去了北延,反而遭受了太多他本不应该承受的事。」

玉疏神色淡下来,她的立场全在她的眼神里,「我即将离开凉城,曾经他叫我一声主人,为我出生入死这几年,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对白羽有个交代。」

「他已经回了凉城这么久,却始终都还是『白羽』,这个我随口给他起的名字。说起来,他真正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知道么?」玉疏现在,已经厌倦了委婉而曲折的方式,她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认他是你的弟弟么?」

「我不能认。」韩笑歌低着头,「阿疏,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玉疏看不见韩笑歌的神情,却几乎能猜到他的意思,冷笑道:「因为他的存在,会直接威胁到你的地位?」

玉疏声音也很轻,韩笑歌却忽然抬起头来,眼珠子通红,启唇欲言,却终究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白羽出生在凉城,是你父亲的旧部看着长大的,更别说他的本事,哪怕他断了一根手指,可是他在战事上的天分,却无人能比。」玉疏忽然落下泪下,「可是甫之,我不相信你是在这样的人,我绝不能信。」

韩笑歌苦笑,忽然说:「阿疏,他曾经,叫韩归晚。」

玉疏手指轻轻一颤。

楼临的母亲俞贵妃,小字晚娘。

「我父亲疯了,我却不能陪他一起疯。让白羽认祖归宗容易,可是以他的能力,将来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再加上他那张脸,哪怕他和陛下一丁点关係都没有,会有人信吗?天下悠悠之口,你堵得住吗?」

「此事抖出来,连陛下的声誉都要受损,他会不会被质疑血统?哪怕陛下不惧,可是为何要横生枝节,如今天下刚平,还经得起这种动盪吗?」

「再说白羽——阿疏。」韩笑歌一针见血道,「你真的不是因为物伤其类,才对他如此关照么?」

「是又如何呢?」玉疏淡淡反问,「我的确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曾经的我自己……」

「而他长得,又有几分肖似陛下,你又怎能不替他着想!」韩笑歌陡然高声打断她的话。

玉疏静静道:「你知道了。」她说的很肯定。

「是。」韩笑歌闭了闭眼,也答得很肯定。

「不止是我知道了。」他再睁眼时,双目中全是沉痛难忍,「皇后顶着快生产的肚子,在宫中的元宵晚宴上亲口所说、亲手拿了证物所证。所有人都听见了,全天下都知道了。」

「陛下也早知道了。可是他却没有告诉你。」

「阿疏,你如果执意要回京城,便很快能知道,天下悠悠之口,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了。」

墨染

玉疏进书房时,楼临犹在案前看摺子,他右手边已堆了一摞摺子,左手边却仍有一大迭待看的,他正笔走龙蛇,全心贯注,留意到她进来了也未抬头,只是温声道:「宴宴,乖,坐着等哥哥一会儿。」

玉疏站在门口,看他有力的指尖,看他清隽的侧脸,看他微皱的眉头,看他紧抿的唇角,忽然有许多话在嘴边想说,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走过去,捡起旁边的墨块,缓缓在砚上磨着,一点墨香萦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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