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饭局上，周灵见到了女主角，她说叫她小牧就行，可能是给自己起的艺名。

周灵看到小牧第一眼就知道她的演员梦只能是个梦。

先说外貌条件，小牧的漂亮属于周灵这个层面，周灵的层面属于素人层面。也就是说她俩都是放在路人堆里会出挑的漂亮，但做演员要达到的漂亮，是看这个人一眼就不用再看别人的漂亮。

有个词叫惊艳，其实绝大多数人在生活中没见过真正惊艳的长相。

再说演技天份，周灵不是表演老师，但她还是想否认小牧，因为小牧把眼前的金丝雀角色都没能演好。

结合以上两点，就只能做梦了。

事实证明周灵的判断没错，爱做梦的小牧一张嘴说的全是梦话。

方总找周灵来就一个目的，不是改剧本，是替换剧本，用小牧写的。

周灵一点没犹豫，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说：行，本子我拿回去细读，您有什么其他要求要当面交代的，您说我记下来。

小牧开始发梦，想演古装女侠还想演现代职场精英，感情线倒是统一，要甜还要虐，给演技充分发挥的空间。

周灵都记下来，一句不反驳。

其实她是没往脑子里去，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傅跃的那句昨晚不是见过了吗？

昨晚？

昨晚周灵就去了一个地方，好姐们王瑞推荐的找乐子会所，说是很私密很安全很有趣。

是挺有趣的。

周灵本是奔着喝点酒去的，没想到真遇到个合眼缘的，她把人带走过夜，性爱没发生，但她的确舒服了。

小帅哥给她来了一套自创的疗愈拥抱外加按摩哄睡服务，还真是缓解了周灵连日来的疲劳。

尤其是睡前替她掏耳朵那几下，此刻回味起来，周灵的身体还会窜起一股电流。

她确定昨夜没见过傅跃。

可他为什么那么说？

思来想去，周灵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只要没睡一块，其他都没所谓了。

这顿饭吃完，傅跃倒是没怎么发言，走的时候他提出送她，周灵借口拒绝，他没坚持。

周灵取了车去工作室找刘衡。

刘衡是个三十五岁的单亲爸爸，以前一心跟着大导混，想出头，也有点艺术追求，后来孩子病了花钱多，他转头拍起了网络大电影，这几年成绩不错，作品平均评分稳定在2.4-2.6之间，去年冬天有两周突破了2.8，有迈向3的趋势，但很快又降回去了，根据网上能搜到的痕迹，应该是死忠黑粉发动亲友打分把评分拉下来的。

他跟周灵认识源于一次合作。

周灵上大学时搞了个公众号专门扒皮豪门，真假参半，流量上去之后找她投稿的就多了，有真豪门单纯想匿名炫富的，有不太穷也不太富的想吹牛逼的，也有半只脚踏过豪门门槛被伤透心的，故事可谓精彩纷呈。

其中有一篇已婚高官跟贫穷女的爱情故事被刘衡的团队看到后买下了。

他一次性买断了本子，也改了，但改动不大，三个月拍完，上线之前被人花十万块钱买走了，刘衡本来不干，觉得十万亏死了，被打了一顿之后，接受了。

周灵那个公众号最终也干不下去了，她卖了号琢磨其他出路，正好刘衡在朋友圈打广告收本子，她就跟他合作了。

跟刘衡合作挺愉快的，都知道干编剧导演这行，除非出名，否则收入都不稳定，没项目就没钱，但刘衡抓住了网络播放平台的红利，主动抛弃了艺术追求只挣快钱，所以大伙跟着他有时候还有点在体制内上班的意思，稳定。

周灵找到他办公室，刘衡睡觉呢，她把人叫醒，刘衡问谈的咋样？

周灵把小牧的剧本拍桌上说：要搞穿越，还要把金庸古龙抄一遍。

刘衡嘿嘿笑：妈的！行，我跟老方聊。

两人一起粗略拜读了一下小牧的本子，刘衡就给方总打电话了。

周灵听着他嗯嗯啊啊溜须拍马地胡扯了半小时，最终拿回了剧本撰写自由。

还是古装戏，大场面群演全由方总负责出人，省预算。

周灵都想笑，说到省预算，谁还能比得过刘衡。

这事就这么定了。周灵回去后安排编剧小组熬了两宿拼出来个烂剧本，交完之后她注册了个小号给刘导的作品补了一遍满分算赎罪了。

三天后，刘衡叫周灵去工作室谈事，说方总那边改主意了，又换了个新剧本。

说剧本有点夸张，准确说是有了个新剧情，口述的，周灵这边负责写出来。

什么戏呢？刘衡给她放录音。

录音说的是：禁忌题材，男女主是年龄相差两岁的大学生，男生大两岁，两人一个学校的，见过一两面，第三面，女主成男主的后妈了。

然后那个男主自然很别扭，很瞧不起这种女生，就关系不好吧，僵持，男主就不回家住了，完了有一天家里把他叫回去，什么事你们编一下啊。

同住一屋的某个夜晚，女主主动勾引男主，就是这个儿子，色诱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