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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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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咳了血,御医说她恐怕要入痨症之门。本来是不想打搅娘娘的,可小主她怕自己若是夜裏去了,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小主说,盼着能见见娘娘,」

绞着手指,小宫女很惶恐,「若是娘娘没空,那奴婢就就退下了。」

江采衣闻言一惊,将死沉沉的头从臂间抬起,「曾婕妤?」

曾婕妤和她是同时进宫的嫔妃,是北周鸿儒曾茂年家的孙女。曾家是个书香世家,没有太大权柄,就是名声好。说白了,曾婕妤和江采衣一样算是寒门出身。

明明来猎场的时候,曾婕妤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的这样重?江采衣撑着身子,「嘉宁,我们去看看。」

她不能留在这裏,她迫切的需要逃避。江采衣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玉儿和江采茗的要求,她一把抓过嘉宁递来的大氅和油伞,几乎是用逃的奔出皇帐。身后的江烨、宋依颜和江采茗,她无力去想,无力去管,只一人在冷雨中疾走。

要不要告诉皇上?冷雨的寒气吸在口鼻间,她的内裏被刺得刀割一样痛,头昏昏沉沉的,看向一地绵延远去的乌云群山峦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陛下杀伐决断毫不容情,如果说了,或许玉儿就此尸骨无存。她怎么忍得?怎么忍得!

如果不说,难道就满足江采茗的要求?

江采衣生平第一次,选择了拖延。

拖着吧……拖着,或许宋依颜母女会改变主意,拖着,或许能慢慢寻找到玉儿的尸身,拖着,拖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嘉宁吩咐其他侍女去撑伞,自己则放慢步子落后了江采衣几米,然后毫不犹豫拉来秋菱。

「娘娘已经糊涂了,这样下去要坏事,」嘉宁低声吩咐,「赶紧去找周福全公公,把宋夫人的事儿跟他说清楚!傍晚皇上就回来了,这事儿必须让陛下知道,越瞒越糟糕!」

秋菱急急一蹲身子,「是,姑姑!」一溜烟冒雨跑了。

背后的皇帝御帐,帷幕被雨水大湿,金漆填画的九天云海中,龙目灼灼,鳞甲怒张。

江采衣走了,江烨也被江家的车马接走,宋依颜也走了。但是江采茗还留在皇帐裏。

非上谕允许,等閒内侍宫女不得入内帐,所以空荡荡的内帐中,只有江采茗一个人。

她抬起脖子,看向帐顶的彩金绣云图案,想着娘亲方才的话。

「……要让江采衣主动迎你入宫,娘看很难。事已至此,我们只好逼一逼她了!」

「……江采衣被曾婕妤拖着抽不开身,你要把握机会。一旦陛下回来,你们成了事,她不认也得认!」

「……你不要怕皇上生气。娘手裏有江采衣的把柄,就算拼上命,她也不会让你被陛下责罚!一旦龙颜大怒,你就把一切往江采衣头上推,说这是她的主意!」

「……江采衣想把事儿拖过去,我偏偏不让她如愿!你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要说是江采衣做主。收你进宫的是她,送你上龙床的也是她。我就不信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江采衣敢否认!除非她要让她妹妹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江采茗静静的呼吸,收拾好了内帐的血迹和凌乱,然后静静的解开襟口的妩媚盘扣,放下龙床上的纱幔,蜷着身子躺进了宸妃和皇帝同床共枕的寝帐。

孤注一掷,就在今晚。

今晚,她的心愿,一定要实现……

曾婕妤帐子不大,裏面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圈儿平时见不着的小仪、小媛们,还有位姓徐的宝林。秋雨淅沥沥的砸在帐顶的桐油布上头,越来越密。

江采衣扶着嘉宁的手,强自振作精神走了进来。在座的诸位小主都只是九嫔以下的位分,见到宸妃的銮驾,便纷纷起身行礼、涌上来不断寒暄。

曾婕妤病歪歪的倚在床头,见到了江采衣也挣扎着要下床。秋日的天气并不算冷,可她身上还是厚厚的盖了一层夹棉的雀金呢锦被。

江采衣瞧着,曾婕妤的脸色白裏透着青,指头尖都在泛虚汗,大热天怀裏还紧紧抱着个珐琅彩纹的暖炭球,想来身子是虚寒透了,连忙几步上去按住她,「都病成这样,快不要拘礼了。」

曾婕妤一身绿色曳地交领襦裙,黄色窄袖短衫,袖口一片一片连绵婉转的桃形忍冬纹,腰上垂着鲜红色腰带,随着她咳嗽的动作微微颤动。

再怎么生病,也不能阻止女人爱美的心,其他几位小仪小媛也都是罗衫叶绣重,金凤银鹅各梢头。

徐宝林一袭朱色宽袍大袖、青纱中单,黻领朱縠逯么裾,天衣飘扬,袅袅的立在一旁。她很是殷勤的挤开嘉宁,扶着江采衣在曾婕妤床边的圈椅上坐下。

一时间,几位小主纷纷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都挤着上前来跟江采衣说话。

曾婕妤看着这一屋子的凌乱,赶忙捂着嘴惊天动地的咳嗽了一整,终于把江采衣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娘娘百忙,还特地赶来看我这个病鬼,真让嫔妾惶恐……」

江采衣见她说一句话还要喘两口,立刻推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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