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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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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溜跶过去的时候,已经把一杯甜得发腻的咖啡喝完了。隔老远就听见了院里的音乐声和人声,他随手把空纸杯塞进路边的垃圾箱,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吹了声跑调的口哨:「费总,这呢!」

费渡一扭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帮人,都是游手好閒的富二代,为首一位小青年非常时尚,挂了一身的鸡零狗碎,正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张东来。

费渡迈步走了过去:「寒碜我?」

「谁敢寒碜你?」张东来大喇喇地勾住费渡的肩膀,「我看你车早到了,在这等你半天了,干嘛去了?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刚跟美国总统签完双边贸易协定?」

费渡眼皮也不抬:「滚蛋。」

张东来从善如流地闭了一分钟的嘴,忍耐力到了极限:「不行,我看你这样实在太彆扭了,跟领着个爹似的,一会怎么泡妞儿。」

费渡脚步微顿,他先伸出一根手指,把眼镜勾下来,随手挂在了张东来领口,然后将西装外套一扒,衬衫袖子挽起,开始解扣子。

他一连解了四颗扣子,露出胸口一大片不知所谓的纹身,然后伸手抓乱了头髮,拎过张东来的爪子,从此人手上撸了三颗比顶针还粗犷的大戒指,往自己手上一套:「这回行了吗,儿子?」

饶是张东来自认为见多识广,也被这场炫酷的原地变身晃花了眼。

费渡是他们这一伙富二代的头,因为其他人举头三尺有老爹,还都是「太子」。而费公子从小没妈,才刚一成年,他爸又在一场车祸里撞成了植物人,现如今已经提前「登基」,比其他人高了一级。

他有的是钱、没人管教,理所当然地长成了一架纨袴中的战斗机——好在他没有扮演「商业奇才」的兴趣爱好,正经事上还算中规中矩,没事不搞些乱七八糟的投资,只单纯地靠「浪荡」俩字败家,一时半会倒也败不完。

不过他最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有一阵子没出来鬼混了,彷佛有点要「金盆洗手」的意思。

费渡双手插兜,往前走了几步:「说好了啊,我今天纯粹是捧场来的,到十二点就走。」

张东来:「费爷,你这就没劲了。」

一伙纨袴聚在一起,不到后半夜就走,跟压根没来有什么区别?

费渡不置可否。

张东来问:「为什么啊?」

「我正在严肃认真地追老婆,」费渡漫不经心地说,「一边玩一边追,合适吗?显得不上檔次。」

张东来看着他被夜风鼓起的衬衫和长发,除了浪,着实也没觉出他有什么檔次来,紧走两步追上去,他说:「你有病,茂密的大森林扔在一边,非得找棵又老又穷……」

费渡突然扭过头来,冷淡地看了张东来一眼。

他身上有种奇特的矛盾气质,笑起来的时候是一身桃花,一旦板起脸,那种锐利的严肃感又能无缝衔接上,目光几乎有些逼人。

张东来话音一滞,愣是没把话接下去。他抬起巴掌在自己脸上掴了一下:「呸,说错话了,改天一定当面给嫂子赔不是。」

「嫂子」俩字莫名取悦了费渡,他绷紧的嘴角柔和了下来,摆摆手,算是「大度」地把刚才那页揭过去了。

张东来对天翻了个白眼,感觉主公这是被妖姬所惑,国将不国也。

费爷说到做到,十二点一到,他就像听见钟声的灰姑娘一样,准时离场。

他穿过众多妖魔鬼怪,绕过一个举着香槟对他发出盛讚的脑残,去小树林找张东来。

张东来正在和一个美女交流生命和谐问题,俩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旁若无人。

脑残醉醺醺地说:「升官发财死爸爸,费爷,你才是真人生赢家!」

「谢谢,我爸爸还没死呢。」费渡彬彬有礼地一点头,探头问张东来,「忙着哪?」

张东来也是个臭不要脸的不讲究,衝他吹了声口哨:「费爷,一起不?」

「不,」费渡脚步不停,「等会你见了我这性感胴体,一时把持不住早那啥,传出去多丢人,是吧美女?我走了。」

说完,他不理会张东来在后边「嗡哇」乱叫,步履飞快地顺着石子路离开,不晃不摇,一点也不像被酒水浇灌了半宿。

等到了停车场,他已经把扣子扣回了原位,规规矩矩地叫了代驾,靠在一棵大槐树下等。

燕城春末夏初时,总是缭绕着槐花的香味,往往先从犄角旮旯的地方瀰漫开,似有还无,随便一口汽车尾气都能盖过去,但如果沉淀一会没人打扰,它又会自顾自地重新冒出来。

远处承光公馆的音乐声中夹杂着笑闹和喧嚣,费渡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帮大姑娘正跟几个谢顶大肚子的「资深鲜肉」玩游戏。

这个点钟,即使是南平东区,大部分店舖也都打烊了,前来拓展人脉发名片的真君子和伪君子们基本会在十二点前撤走,留下的都心照不宣,即将参加接下来的「酒池肉林」环节。

费渡从树上掐了一把小白花,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放进嘴里慢慢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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