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3)
☆、 麦克白(一)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走在他后边的郎乔先抽了口大气。
郎乔这些日子时常想起费渡那天临走时的诡秘微笑,每天上下班路上都在放飞想像力,已经把「强取豪夺」和「虐恋情深」等标籤穿成一串,脑补了一部荡气迴肠的十八禁电视剧——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一直没来得及给主角之一的骆闻舟「剧透」。
正巧前两天下了一场秋雨,郎乔同志被突如其来的费渡吓得一脚踩在门口积水上,险些五体投地,忙四脚并用地扒住了墙。
骆闻舟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死基/佬先是灭绝人性地对她的姿势做出了嘲笑,随后又说:「你上班穿什么高跟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跟谁还不知道你矮似的。」
郎乔:「……」
她翻了个白眼,艰难地扶正了鞋跟,完完整整地把想说的提醒嚥了回去,心想:「呸,你爱死不死。」
以往费渡也是白天上班、夜里鬼混,偶尔跑来骚扰陶然,多半也只是弄来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跑来献宝。平白无故,他也不会天天到公安局报导。骆闻舟以前时常惦记他,不过那都是在他还小的时候,自从费渡长成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混账,也就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了。
城市里烟火缭绕,人人奔波劳碌,又有车水马龙与人山人海相隔,普通朋友几个月不见一面也是寻常。
可是距离费总上一次跑到市局来「送温暖」才不到一个月,骆闻舟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彷佛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费渡的车依然招摇,但人却显得中规中矩多了。
他没戴眼镜,一边耳朵上鬆鬆垮垮地挂了一副耳机,棉布的衬衫难得正常地系到了风纪扣下面一颗,而且极其少见地穿了条牛仔裤,头髮随意地捋到脑后,露出清晰俊朗的眉目,他整个人彷佛被什么玩意洗涤了灵魂似的,先前那股斯文败类的气质荡然无存,乍一看,就像个有点叛逆、却又不过分的艺术系学生。
骆闻舟插着兜,溜溜跶达地来到费渡面前,心里不由得骂了句娘——
世上男色有千千万万种,骆闻舟算是爱好比较广泛的,他既能欣赏爆棚的雄性荷尔蒙、充满力量感的西式审美,也能欣赏明明如月、温润如玉的传统审美……只要不是费渡那德行的,他来者不拒。
费总是最让他吃不消的类型,简直是条人形眼镜蛇,衣冠楚楚,虚虚实实,心眼多得让人一看就要犯密集恐惧症,身上时刻带着强烈且锋利的侵略感,不想被他摆布,就得下意识地时刻绷着神经。别说欣赏,骆闻舟想起他来就头疼。
而第一眼最能吸引他的,则是那种干净又明快,稍微带点个性的款式,如果长得再好看一些,基本是正中死穴——比如费渡现在这样。
费渡毕竟年轻,把那副带毒的獠牙一收,就是一身能以假乱真的青春洋溢。
骆闻舟挥挥手,打发了隔壁部门的小交警,拍拍费渡的车顶,伸手一指马路对面的商务楼:「向右转,那有个购物中心,看见没有?最近的停车场就在那,非特殊情况,市局门口不让社会车辆随意停靠,你得有停车证。」
费渡衝他露出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停车证在哪办?」
「我们这长期停车证不批发也不零售,首先,你得是市局的工作人员,再不济也得是工作人员家属,」骆闻舟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晾了一下自己被刺激到的眼球,又要笑不笑地说,「张嘴就要停车证,你有『名分』吗,费总?石膏刚拆没几天就开车到处浪——又干嘛来了?」
费渡不答反问:「你今天没开车?」
骆闻舟:「借给同事相亲用了。」
费渡眯起眼睛,回手一拉车门:「正好,要不要上来?」
骆闻舟:「……」
费渡这动作带起一缕微风,骆闻舟惊奇地发现,他今天居然没喷那些乱七八糟的古龙水,身上飘过来的是衬衫洗涤剂和某种剃鬚水混在一起的味道,清澈、干净,好像凉雨洗过的秋风。
这小子必须是故意的。
骆闻舟心里在警惕,四肢却背叛了大脑,自作主张地上了人家的车。
费渡十分有风度地替他合上车门,正要绕到另一边,就看见一个背着破公文包的「炸毛」从市局里跑了出来,在门口四处张望,正是陶然。
费渡拉车门的动作一顿,和他打招呼:「哥。」
「哎,」陶然抓了一把头髮,向他走过来,他眼大漏光,丝毫没注意到费渡的打扮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这帮人,透着是今天不用加班了,我上个厕所的功夫,除了值班的都跑光了——你怎么在这?」
费渡:「过来办点事。」
「哦,好,」陶然心不在焉,也没问他办什么事,「我正要找你呢,常宁说,晨晨父母想找个时间请大家吃顿饭,你去不去?」
费渡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陶然:「干嘛?」
「去晨晨家——到时候我们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