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3)
灯——趁美股还没收盘,我现在叫人做空周氏,是不是不太厚道?」
路口掉头的地方略微有点堵车,骆闻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说那个周怀信?」
「最头条的新闻说的是『周氏集团董事长周峻茂先生遭遇车祸身亡,事件蹊跷、疑似另有内情,次子已报警』,」费渡带着一点嘲弄念出了新闻标题,「怎么样,唯恐天下不乱吧?周峻茂这种人,就算是正常死亡,大家都要自己想像一出豪门恩怨,何况是真事故。周怀信是周老的遗产继承人之一,现在恰好只有他一个人在国内,如果他不第一时间哭着喊着报警要求彻查,别人会给他安一个什么角色?毕竟,人人都认为马尔康和道纳本杀死了他们仁慈的父亲。(注)」
前方的车流尾灯像一条长龙,首尾无边,骆闻舟假装没听出费渡这句话在影射他自己,若无其事地问:「周怀信和周老的父子关係怎么样?」
「不肖子,边缘人,跟整个周氏格格不入,上面有十项全能的大哥做对比,」费渡一耸肩,「还能怎么样?想想也知道相当紧张。」
「那你呢?」骆闻舟静静地问,「据我所知,你青少年时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又是独生子一个,为什么也和你父亲关係紧张?」
费渡先是一愣,随后他转向骆闻舟,狡猾地绕了个圈子:「嗯?骆队对我兴趣这么大?不过听说按照我国社交潜规则,人们只有在考虑把对方当做潜在配偶时,才会刨根问底地查户口。」
他说着,半侧过身,略微朝骆闻舟靠近了一点:「你确定你想知道?那我可就领会精神了啊。」
正好前面的车往前蹭了一点,骆闻舟一脚油门把车踩得蹿了出去,随后又一脚急剎车,「咣当」一下把费渡震回到副驾的椅背上。
「不想谈就说不想谈,」骆闻舟淡淡地说,「少跟我来这套。」
费渡笑了起来,却不说话。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一会,路口的红绿灯转了个轮迴,掉头车道里的车流再次停下来,恐怕还要等下一次机会,不耐烦的司机在四周此起彼伏地按着喇叭,偶尔有人拉下车窗张望,透露出车里品味各异的音乐。
费渡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也许是因为夜色浓郁,也许是因为拥挤的人群中那种特有的孤独感,他忽然脱口说:「有时候我发现,一个人有时候是很难挣脱自己的血统和成长环境的。」
骆闻舟看了他一眼。
「观念、习惯、性格、气质、道德水平、文化修养……这些可以后天改变的东西,就像是植物的枝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你自己往任何方向修剪,」费渡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望向燕城的夜空,「但是更深层次、更本质的东西却很难改变,就是在你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概念时,最早从成长环境里接触过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会沉淀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心里每一个通过母语获得的抽象概念里,都藏着那些东西的蛛丝马迹,你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它会笼罩你的一生。」
费渡说到这里,好像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心里有一扇门,门板厚重逾千钧,门轴已经锈迹斑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推开这么一条小缝。
骆闻舟耐心地等了好一会,他却再也没有往下说。
费渡:「骆队,手能借我一下吗?」
随着他这句预告,骆闻舟全身的神经元下意识地集体跑到了自己垂在一侧的右手上,而后,费渡十分轻缓地覆上他的手背,那手指修长而冰冷,手心却是热的,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随时给他撤退的机会。
难以形容的感觉顺着骆闻舟的右手蜿蜒而上,车里陡然上升了至少两度,骆闻舟小臂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可他莫名地没有抽回手——费渡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扣住他的手,让骆闻舟想起半夜不知被什么噩梦惊醒、跑来蹭他枕头的骆一锅。
突然,后面的车不耐烦地鸣起笛,骆闻舟激灵一下,这才发现已经变灯了,前面空了好大一块,活像正在欢迎别人来插队。
费渡一瞬间脆弱的表情像蒸汽一样悄然消失在空中,桃花眼尾轻轻一翘,他飞快地低头在骆闻舟手背上亲了一下,指尖若有若无地从他手心最敏感的地方蹭过,在骆闻舟猛地抽回手之后,费渡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哎呀,实在不好意思,骆队魅力太强,一不小心就得寸进尺了。」
骆闻舟:「……」
这小子真是十八班武艺,七十二番套路。
骆闻舟被他气乐了,一边加速开过好不容易才穿过的路口,一边说:「费渡,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费渡察言观色,感觉自己撩过头了,因此有张有弛地闭了嘴,没有火上浇油,在骆闻舟暴躁地从车流里东钻西钻里,拉紧了车门上的门扶,一路腾云驾雾似的贴地飞回了市局。
「我们『常态人』不管正经不正经,都没有朝熟人下手的习惯,」骆闻舟脸色微沉地示意费渡滚下车,「欠/干找你那些爱画小骷髅的酒肉朋友去。」
说完,他甩上车门,转身走了。
费渡一个人在公务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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