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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书[刑侦] 第3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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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在右侧劝阻,像个陀螺飞舞旋转。

骂咧咧是有层次的,一浪扑一浪。

那声儿绝没有海浪动听,拉锯一样“吱嘎吱嘎”,最后升级成指甲挠黑板。

殷天恨不得脑袋上顶个铝锅来护佑自己。

她也真这么做了,她要了个果盘扣脑袋上,拼命扒饭吃菜,刘秀瑛看乐了,笑容被王菀冬迅速捕捉到,诱发了新一轮鸿运堂大战。

王菀冬眼泪鼻涕流成一片,呈现出一种冲冠眦裂的绝望,起身就要走。

殷天终于忍无可忍,“孙小海,你妈不想让你重蹈覆辙,是因为她自己后悔和厌弃了当初跟你爸结婚的这个决定。”

“我没有!”

“那您拦什么?您就铁了心认定刘队长没法长命百岁,铁了心认定孙小海会面临丧妻,会跟你一样,歇斯底里地成一祥林嫂。”

“殷天——!”老殷双唇打抖,摔碗指她,“你这是在玩火!头上三尺神明,你没了口德,第一个劈得就是你!”

殷天当没听见,寒峭地眼神逼着王菀冬,“那是您,您没法活,不代表别人活不了。谁离了谁日子照样过,地球照样转,感情照样谈!”

王菀冬的身子兀的歪斜,被孙小海和张乙安一把扶住,她泪渍纵横,“我经过过什么?我经过的恰恰也是你经历过的!你8岁那年只是情感萌了芽,尚且要挣扎到今天,我和孙耀明12年的感情,我为什么不能悲伤,我为什么不能阻碍他们。我知道我儿子,他跟孙耀明一样傻,傻透了!重感情!你问问如果有那一天,他能接受吗,以后有了孩子,孩子能接受吗!”

刘秀瑛本不想开口,怕事搅事,和稀泥。

但再不开口,鸿运堂就得硝烟弹雨,遍地残肢。

于是,包厢内重新形成了一种巧妙地构建。

刘秀瑛善辩殷田民,殷天舌|战王菀冬。

鸿运堂的大闹惊动了经理,他匆匆而来,看到门口耷眉丧眼的服务员,刚要训斥就听见屋里杯盘撞击“叮叮咚咚”。

“菜上齐了吗?”

服务员呈苦瓜之态,拼命点头。

“行行行,齐了就行,碎了了碎了,碎碎平安,别提赔钱的事儿,热情地把人麻溜送走就成。”

茶杯是孙小海扔的。

他一直是个温厚的人,插不上嘴,内隐的情绪已经快要大厦将颠,他必须要说,一定要说。

他看着碗里一口未动的米饭,“我喜欢她,恰恰因为她跟我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我妈守着一亩三分地,这么多年,我被过度关照,过度看护,没有自由……我害怕出门,因为意外出其不意,我走在街上怕被砸,过马路怕被撞,去河边怕被淹,我放弃了所有的爱好,不再想跟任何人交流,不再敢体检。我怕受到丁点伤害,我怕查出什么身体隐患。我想啊,我如果出了意外,我妈怎么办,我妈就完了,她就完蛋啦!她只有我啦!”

孙小海浑身颤抖,刘秀瑛就坐在他身侧,几乎能听见他心脏凶蛮的撞击,几乎能扑裂肋骨。

他挺直身子,眼泪在眶中转悠,转向刘秀瑛,“刘队,对不起,我不喜欢您了,我一点都不喜欢您了,耽误您时间了,对不起。”

刘秀瑛没抬头,垂眼于他攥紧的双拳。

指甲扎进掌间,指骨绷出经络。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有些酸楚。

“2015年,我送走了我搭档,我俩出生入死过,都是卧底,我嫌他笨,嫌他善良,为什么会嫌,因为我喜欢他,”刘秀瑛目光炯炯地看着殷天,“喜欢他,怕他死掉,所以嫌弃,可他还是走了,所以我很清楚你母亲的感受。”

殷天呆钝了良久,缓缓看她。

“可是我们终究不能为了个死人活着!没有人永远活着,没有东西永远经久。”

孙小海压着鼻尖的涩意,转向王菀冬。

挤出个破碎笑容,“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出外勤的人了。”

殷天听不下去,屁|股一抬夺门而出。

她到收银台结账,赔了几个杯子的钱,跟经理反复道歉。

走到电梯间扶着墙深呼吸,还是憋不住那汹涌的恼怒,血压一股股冲击着天灵盖,只能旋风般回到包厢。

“您能活多久,我们排除所有的非自然死亡可能,您能活多久?”她居高临下睥睨着老殷,“我在大学被诊断出偏执的蔡格尼克记忆效应,也就是说我只要想进外勤,头破血流我也会进,杀人放火我也要进!什么都阻拦不了我。我要么现在进,要么等您百年之后再进!您用脑子想想,等您百年之后,我已经在行政口蹉蹉跎跎呆废了!枪打不准,腿跑不快,反应力变差!我殉职了怎么办?算你的,算我的?我用我的年龄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来为你的担惊受怕买单,凭什么!”

“还有您王姨!”殷天似财狼,似虎豹,黑豆一样的眼睛死盯着她,“孙小海人格里最大的弊端,就是太孝顺!愚孝!”

一屋子寂寂然无息。

“聚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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