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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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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去戳穿他堂而皇之的谎言,隻缓慢而沉重地点下头,平静外壳下的心情仿佛从高处坠落至谷底,糟糕透顶。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后背抵住关上的门,我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松了松系得过紧的领带,却没有让发涩的喉咙得到丝毫缓解。

我实在不想窥探顾鸣生的过去,那样的行为卑鄙又可耻,可很多时候,衝动都难以抑製。

他只在少年时短暂地和我提起过一次——他没有父亲,对方在他出生前就跑得无影无踪。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撑起的天地太有限,他必须比其他孩子更早懂事,接受成年人世界的批判与法则,才能拿这些换来如今看似美满的生活。

他得到了很多人眼红羡慕的一切,也同样失去了一辈子拿不回来的东西。我时常会想,如果顾鸣生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的他一定活得骄傲明艳,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就连笑容也要精算到一分一毫,假而精致。

他将自己困在逼仄一方天地,拒绝一切试图靠近的外来因素。曾经我以为那是他想让自己鹤立鸡群的刻意为之,直到后来才明白这是他生来就懂得的本能防御。也许就连我,也无法触摸到他掩藏在盔甲后的全部真心。

我知道这不能完全怪他,但这并不妨碍胸口的郁结堵得发涩。

洗手间的标志在前方右转,我揉了一把被空调闷得发烫的脸,踱步走去。拐弯时有人走出包厢,我下意识侧过身,直到对方突然一声叫出了我的名字。

“林曜?”

他声音不大,带着些不确定性,顺着空旷的走廊飘进耳里。我回过头,只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

男人睁大眼睛,快步上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是何晋啊!你不记得我了?高三6班的何晋。”

刹那,我有些后悔刚才走出了包厢。

花了几分钟将眼前人和记忆里模糊的脸对上号,我杵在原地,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没有道理的迁怒,但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浮躁,看着何晋尴尬掺杂着激动的脸,我扯出了一个笑。

“真巧,在这里碰见你。”

这几个字像是让何晋得到了许可,顿时没有顾虑,爽朗地笑了起来。

“就是,怎么会这么巧!要不是你这几年都没什么变化,我刚才都不敢叫你。”

“你倒变了不少,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何晋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是有点,任寒他们都说我发福了,不过我这是幸福肥,全靠我老婆喂出来的。”

我假装意外地问:“你已经结婚了?”

“是啊,刚今年六月办的婚礼。”

他一打开话匣子,颇有种要在走廊里聊到天荒地老的衝动。我心中不耐,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等他说完六年恋爱长跑终于修成正果的故事后,我才委婉地提起在外面聊天不太方便,何晋一拍脑袋,又是懊恼又是热情,把我领进了他的包厢。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进都进去了,我也不好说出扫兴的话。包厢里坐了四个人,两男两女。我拘谨地打了招呼,几个人轮流介绍下来才发现都是高中同学。何晋说他们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没事就喜欢出来聚一聚,今天是正好赶上。

“来,林曜,真没想到今儿个能碰见你,这缘分不喝不行!”

手中被何晋硬塞了一杯酒,我为难地说:“我酒量不太好。”

他全然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仰头一饮而尽,“没事,意思到了就行,咱们走一个!”

何晋比高中时更加热情,我也隻好碰了酒杯,低头喝下。灼烫的白酒烧着嗓子,我没忍住咳嗽起来,狼狈时有人递过一张纸,我说了声谢谢,擦完嘴后才对上那人复杂的目光。

任寒。

高中时的人和事我基本已经忘了干净,到现在还能记得一二的除了顾鸣生,也只有任寒。我忍着尴尬衝他一笑,谁料他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躲开眼神,僵着脸不说话。

这么多年倒也没变,还是这么喜欢躲着我。

何晋几个已经喝过一轮,全都带上些醉意。他拉着我劈里啪啦说个不停,一会说要聚齐所有高中同学办个聚会,一会又说起逃课去网吧被抓的糗事,我强撑着附和,实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高中时我朋友不多,在学校里每天按部就班的听课学习,算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书呆子。何晋几个是班上最活跃的小团体,和谁都关系不错,与我完全相反。

硬要说我们有什么交集,那也隻限于几次集体活动和分发作业时的短暂接触,无论他如何回忆自己逝去的青春,我也升不起丝毫共鸣。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两个女同学都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我忍着难受陪何晋喝了三杯,等到第四杯时被任寒伸手拦住。

他皱着眉头,却没有看向我,“差不多得了,一身酒气的回去婷姐又该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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