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4 / 10)
露臺上一扔,箱子越过耿照头顶,在臺上摔得粉碎,破片木屑四散开来,席间诸人纷纷趋避。
箱中所贮之物失去遮掩,遂在露臺中央显露本相,通体泛着暗沉狰狞的铜光,衬与远方
天空阴霾,说不出的阴森迫人。
那是约莫藤牌大小的黄铜楯状物,周身布满古朴的铜餮表号兽纹,又像晶屃龟甲;两侧
各四双爪状三节腹足,关节处隐约露出机簧,犹如一隻巨大的铜铸蜘蛛。铜蛛正中有道细细
沟槽贯穿而过,似乎夹着刀板一类的物事,形似刀柄的部位布满棘刺,远望确如半条蟹足,
十分狰狞。
独孤天威居高临下一端详,气得哇哇大叫:「他妈的,岳宸风!你们镇东将军府吃饱了撑
着,竟送老子一口铡刀!好歹也送个什么虎头铡、龙头铡,这玩意儿龟头龟脑的算什么?」
岳宸风冷笑:「这不是我镇东将军府的东西。究竟是哪个鱼目混珠,尚在未定之天!」
迟凤钧眼见场面要僵,忙对负责扛箱的公人们一挥手:「来人,把那东西抬下去!」两名
没被阿傻摔晕的精壮差役齐声答应,三步并两步奔上露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嘿哟」一
声,合力将斗磨似的铜蛛抬高--
忽然「喀啦」一声,那如蟹脚般布满锐刺的铡刀刀柄陡然弹起,猛将前头那人的下巴打
碎,劲道之强,那名汉子自鼻樑骨以下的大半张脸倏地不见,只余一个血淋淋的黑窟窿,犹
如捏碎的胡桃壳儿。
铜蛛顿失支撑,前半截盛着尸体轰然坠地,弹起的刀板余势不停,「唰」地将后头之人当
胸剖开,锋刀入肉断骨无比爽利,如分厚纸,声音说不出的好听。那人从左边锁骨开到右肋,
活活被劈成两丬,连喊叫也不及,双手一松,「碰!」铜蛛重又落下,八双黄铜巨足穿破楼板,
猛然锁起。
两具尸首一前一后,趴在铜蛛之上,一人只剩半颗脑袋,窟窿中兀自骨碌碌地冒着血,
一人给片成了两丬,恰好顺着蛛身上的细细血槽滑向两边;被劈开的断口锐利平滑,便以墨
斗刀锯精细分割,也难如此齐整。若非腰下相连。简直就是分跨铜台的两件东西,风马牛不
相及。
弹起的刀板打摆子似的前后摇动,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咿--」的一声刺耳锐
响,斜斜静止不动,棘刺横生的刀柄上黏满血肉,红浆缓缓淌下,利棘间还卡着一枚黄色的
小颗骨粒,似是断牙。
这一柄无主之刀,轻而易举便夺走了两条人命。
满座多是高手,然而机关发动的一瞬间,竟无一人来得及出手,十几双眼瞪得斗大,一
时俱都无语。云锦姬等全吓傻了,半响才「呕」的一声,伏地大呕起来;有的牙关一咬,当
场昏死过去,也有手脚发软、趴在一旁簌簌发抖的。
黄缨吓得面无人色:「这这是什么怪物?怎么」忽然闭口不语。染红霞亦自心惊,
以为她厥了过去,忙舒玉臂将她环起,却见黄缨抱头颤抖,呆滞的目光投向虚空处,恍若着
魔。
独孤天威又惊又怒:「这这铡刀会杀人!是是谁弄来的鬼东西?」省起自己乃是
一城之主,胆气略壮,才觉那物事看来不再像一座铜铡,而是狰狞的铜蛛背顶插着一把刀。
刀柄上犹带鲜血,参差戟出的锐利棘刺张牙舞爪,似是挑衅着持握者的决心。
岳宸风只当他是作戏,冷哼一声:「镇东将军府内让,断无这等魑魅魍魉!城主搜集天下
奇珍,人所皆知,莫不是藏宝太多,忘了有这一件!」独孤天威怒道:「放你的狗屁!谁倒了
八辈子的楣,才搜集这等骯脏凶器!闭上你的鸟」灵光一闪,转头大叫:「阿傻!这是你
说的那柄魔刀么?」
阿傻木然昂首,一步一步走上臺阶。耿照神识未复、朦朦胧胧之间,本能地伸手去拉,
却只抓住半幅衣袖,心中涌起一阵不祥,低声道:「别别去。」阿傻也未甩脱,径自登上
露臺,袖布便从指缝间抽滑而去。
耿照勉强追上两阶,胸中烦恶益盛,倚着阶栏委顿倒地,面色越来越白。
阿傻上了露臺,缓缓走到铜蛛之前,默然不动。
岳宸风望着那布满锐利、鲜血淋漓的铡刀握柄,不觉冷笑:「就算真能教你抽出一把刀来,
却有谁人堪握?还未杀敌,手掌已被尖刺贯穿世间,哪有这样的刀?」双手负后,昂然
道:「白日流影城中多有利器,你--」
话未说完,阿傻低吼一声,倏地伸出右手握住刀柄,鲜血鼓溢而出,染红了缠裹的布条!
他枯瘦的右臂肌肉扭曲起来,一条黑线似的氤氲黑气透出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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