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5 / 8)
密室裏的耿照看得一头雾水,与明栈雪交换眼色,只见她螓首微点,表示「天佛图字」
云云非是鬼王的信口胡言,确有此说,「但我不能识。」明栈雪微启朱唇,无声说道。
--连博学多闻、精通佛典的明姑娘也不识,这「天佛图字」究竟是什么东西?
耿照满腹疑窦,却听阴宿冥悠然道:「狼首说的故事,本王从未听闻,但先师曾与我说,
他老人家昔年与狼首分道前,亲睹狼首中了一部神妙的佛门绝学,名唤『梵宇佛图』。
「这武功不仅毁了狼首毕生修练的青狼诀功体,更将一样禁制深深烙进狼首的脑中,只
消一看见莲宗秘传的千年古文『天佛图字』,那位高僧在狼首颅内所留的印记便会随之发动,
痛楚将一如中招之初,无论经历多久都不会消散;看得久了,狼首的脑子便会烧炖成一团沸
滚的鱼白粥糊,任大罗金仙也解救不了。
「『只要在四壁刻满这种天佛图字,就算是一幢茅顶土屋,聂冥途的精绝眼力也能将它变
成铜墙铁壁,碰都没法碰一下。对他来说,世上没有比千年古?莲觉寺更可怕的囚牢。』 」
「我记得先师」阴宿冥淡淡一笑:
「便是这么说的。」
「叛叛徒叛徒」聂冥途抱头痛苦呻吟着,蜷得活像一尾熟虾。
阴宿冥从半截斗蓬中取出一部黄旧的经书,迎风一抖,残页扑簌簌地盖满了聂冥途一身,
大殿内的青石地板上仿佛凭空隆起一座圆包孤茔,飘散着无数薄碎黄纸,一地凋荒,倍显凄
凉。
耿照瞄着黄纸翻飞之间、那残页上的奇异图字,只觉有些眼熟,心念一动,取出从娑婆
阁内削下的那一小块木片对照,再与密室中镂刻的细小怪字相比,果然是风格极为近似之物。
(我我懂了!)
对聂冥途来说,娑婆阁底的确是「机关重重」,处处「充满致命的危险」--但这机关却
非什么弩箭飞石、刀坑地陷,而是刻满墙壁樑柱、甚至是器物桌床的天佛图字。他不知从哪
里得到了进出阁楼的口诀,却无法冒着沸滚脑浆的危险,在刻满天佛图字的架上找东西,才
不得不与耿照合作。
而进入阁楼搜索,却未必非耿照不可。
这世上除了身中绝学「梵宇佛图」之人,谁都可以进入娑婆阁--这也解释了何以耿照
每夜入阁时,瓷灯裏的灯油都是满的,也不见有蚊蝇灰尘掉落。
儘管偏僻,娑婆阁终究还是有人打扫。
唯一不能进去的,也只有聂冥途而已。
看着身覆陈黄纸页的聂冥途,耿照忽生感慨:「这人凶残狠毒,精于玩弄人心,一部手抄
经竟能令他辗转哀嚎、生不如死,七水尘大师这手『梵宇佛图』虽是不杀,却也讽刺。」
空旷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着狼首痛苦的呻吟,吐咽粗浓,气息悠断。
胜负已分,阴宿冥踌躇满志,「铿」的一声拔出腰畔的降魔青钢剑,明晃晃的剑尖抵着聂
冥途的背脊,双手交握剑柄,厉声道:「聂冥途!本王本着爱才之心,前来召你,是你不识好
歹,莫怨本王!」只待运劲一拄,便要替他完纳劫数。
死生一线,聂冥途奋力昂首,嘶声道:「妖刀还未莫杀」抱头蜷缩,簌
簌颤抖,难以成句。阴宿冥却犹豫起来,思忖之间,青钢剑尖嗤嗤点落,在聂冥途的背上刺
出几枚血洞,以刚劲封了他的穴道。
明栈雪细声道:「三十年前青袍书生使的伎俩,看来今日依然有效。聂冥途以敌为师,当
真是厉害。」
阴宿冥还剑入鞘,袖中的铁笛迎风一招,迸出一声凄厉尖啸,殿外的白麵伤司们闻声而
动,以那条撕烂的长斗蓬连人带经书残页,将聂冥途扎扎实实捆成了一隻肉粽子。
「聂冥途,本王姑且饶你一命,但愿你值得。」鬼王一舞袍袖,众小鬼纷纷涌进殿来,
依旧是蝠灯引路,牵马扛座,片刻便去得干干净净,宛若天明之际鬼门闭起,那些个魑魅魍
魉全都随着夜幕返回无间,阳世中不留半点。
明栈雪松了口气,笑道:「总算送走了这些煞星,真个是有惊无险。」见耿照兀自凑在砚
孔前眺望,促狭道:「怎么,你见鬼也见上了瘾么?这般不舍。」
耿照沉默片刻,忽然低头道:「明姑娘,真对不住,我我要跟过去瞧瞧。」
明栈雪面上不动声色,随手轻拂膝裙,淡然道:「你不是好管閒事的性子,只怕是为了妖
刀?」
耿照愕然抬头,转念一想:「是了,明姑娘绝顶聪明,什么事也瞒她不过。」这么一来反
倒自在许多,肃然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同明姑娘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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