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6 / 9)
石火般一闪,蓦地想起另一种可能。 「华甫,把剑放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掌门人低声道,神情看起来疲惫不堪。
短短两句自不能打消俞师叔苦谏的决心,直到掌门人一言不发解下腰带,一层一层掲开里外衣物,袒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来。
内堂里一片死寂,只余粗浓措落的呼吸声。植雅章的左胸有一枚拳头大小的乌紫斑痕, 乍看像是瘀青,颜色却深沉得多,周围肌肤呈现某种带紫的蜡黄,总之十分诡异。
「这是……」
兪雅艷扔下佩剑,趋前观视,不看还好,一看声音都?了,愕然脱口:「掌门人!这伤一一」「没治。」
植雅章淡淡一笑,重新穿好衣服。 「对手所发劲力凝而不散,数月以来,我用全身功力将它封在胸口,依旧不能阻止,也无法祛除,只能任其一寸寸断血塞气,腐坏筋肉。待异劲穿透肺腑,触及心脉,便是我的死期。」
潜伏数月而不散的劲力,简直是闻所未闻!六人面面相觑。季雅壮桉捺不住,振臂嚷道:「究竟是谁打伤掌门人,与本门为难?我等便是拼了性命i」「我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只知是个黑衣人。」
植雅章打断了他。 「交手三合,均为试探,我知对手修为之高,平生仅见,不敢託大,遂以『数罟入湾』牵制,欲施展『河凶移粟』 时,便即中招。 」
「数罟入湾」是威力绝强的进击招数,用以牵制敌人,那是富守于攻、攻守兼具的意思了。然此法不存于套路,众人听掌门人说起,不由得在脑海中试演一遍,果然妙极,怎自己就没想过这般运用?季雅壮随手比划,几乎脱口大赞,片刻才想起此时不宜,赶紧将半举的两隻手放下,幸旁人各自心思,未有留意。
兪雅艷想了一想,又蹙眉道:「掌门人以右掌施展『河凶移粟』,这攻守间的转换堪称无懈可击,便是三方受敌,尽也当得。那人如何能寻得破绽,数击掌门人胸口要害,留下如此凶劲?」
植雅章惨然一笑。 「他只用了一指。」
六位师叔自踏出内堂,彷佛变了个人,与掌门人连成一气,逼着弟子们练功,连最温和的俞师叔也不例外。关于堂议众说纷纭,有说师叔们赌了彩头,牵涉极大,这回是真的输不起,也有人说是掌门人动之以情,说服了众人……
只有邵咸尊明白:以师父的修为,任两位师叔联手都讨不了好,对方能以一指之功,伤他到这般田地,当真杀进青锋照来,「灭门」云云绝非危言耸听。这是本门百年未遇的空前 大危机。
虽说师父没见到凶手的真面目,可没说猜不到是谁,震惊过后,到底是俞师叔老练,最早恢復镇定,想了一想,沉道:「伤而不杀,这是裏胁之意了。」
众人闻言一?荩泼湃? 垂眸不语,显然心中不是没有答案,一致扭头,静待掌门人发落。
「咸尊,你先出去。」
此后的堂议,他便未能再与闻。
邵咸尊幷不在意。四十七代弟子中,只他一人被留在内堂,而众师叔对此皆无异议,彷佛理所当然,其中意义不言可喻。比起在这种地方闹彆扭,邵咸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从师父的话里得到灵感,重新钻硏「数罟入湾」这一式,试图增益修补,以提升不动心掌的威力。在他看来,本门的武功不能说不厉害,然而失之于温吞,内功修为须耗年月, 倒还罢了,手底的路数却也拖泥带水扭扭捏捏,不能?补其阙,是为大害。以书呆师父的修为,若铁了心欲致对方于死,岂能被轻易击中心口要害?
说到了底,就是迂阔自误。
身为青锋照第四十七代的首徒、未来的掌门人,他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锴误。
这可不是自我陶醉。无论对方意欲何为,只要青锋照一日不屈服,植雅章指定的继承人必是对方的下一个目标,这也是书呆师父之所以执意将人送上飞鸣山的重要原因一一想在芥庐萆堂的地盘杀人,要比杀入青锋照困难多了。本届大比的魁首不但将负起青锋照的未来存续,并从夺魁的那一刻起便有性命之优,怎么都说不上是好事。
瞧我的罢!书呆师父。我……我会守护青锋照的。
少年老成的年轻人挥汗如雨,自残般进行着超量的艰苦锻炼,带着无畏的昂扬笑意。
三个月的时光倏忽而逝,植雅章的身体已?弱得再难掩饰,弟子们都察觉掌门人的气色极差,咳得像要呕出心子一般,掩口的方巾上总染着茶褐色的深溃,出入无不由俞、季两位师叔陪同,丝臺不敢大意。
考校大比就在这种山雨欲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氛下展开。
原本内外堂弟子加起来不过七八十人,算上杂役之后,人数一下暴增到三百余,一天根本比不完,只好两两分组,一对一捉对厮杀,败者洵汰;一直比到了第三天,两排分组树列的顶端才各自诞生了最强者。
邵咸尊这组可说是臺无悬念,另一位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绝大部分的人甚至是头一回见到这名黝黑结实的乡下少年,只知铸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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