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7 / 8)
声道:“回甬道里去……快!”
“怎么?”仍乖乖依言爬进。正欲回头,耿照将火把递入,密室重陷黑暗,只余月华一线,“拿着,”他神情警戒,侧耳倾听,低道:“有人。不大对劲。”
(有……有人!)染红霞正烦恼衣衫不整,耿照见月芒一弱,孔外乌影掠过,彷佛有人窥近、一察觉身形挡住月光便即退开,却无些许声息,隐匿之意昭然若揭。
若将军遣人连夜搜救,见密室里有火光闪动,岂能不闻不问?来人本能地反应,已于不经意间洩露了立场,绝非善类,至少不是打着救人的主意。耿照背门贴近甬道口,以身子遮去炬焰光芒,仰头盯紧破孔;在乌影再度遮蔽月光的剎那间,他看见了一隻眼睛,浑身汗毛直竖,护体的碧火真气不由得向外迸出,激得背后两三尺远的炬焰“剥喇!”一摇,连染红霞都觉气窒。
是他!
那隻眼说不上特别,根本毫无特征,然而那一抹如灰翳蔽天般、逼人绝望的可怕精芒,却是耿照的梦靥。在眼睛的主人面前,他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轻轻一指便即碾碎,无丝毫反抗之力。若非李寒阳出现,在廿五间园的高墙之外,这隻眼睛便是他含恨弃世前的最后一瞥——是那个武功奇高的黑衣人!
“快!”他回头低吼,一边推着染红霞高高撅起的浑圆翘臀,气急败坏:“快点走……回地宫去!快、快、快!”靴边“啪!”爆起一大蓬石粉,青砖陷下一枚棋子大小的凹孔,如遭铁丸飞击。
耿照汗湿单衣,心下骇然:“这一指点落,怕没有寸深,好……好惊人的修为!”料想此人武功虽高,除非指劲能凭空转弯,否则盲人瞎马,倒也未必打得中自己;若要硬生生凿开被碎石断梁封住的活门门孔,恐怕也非一时三刻能办到,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思索应对之道——心跳还未平復,那人啪啪几指,将原先杯口般的破孔戳成茶碗大小,掷入一管喷着火星、木柴模样的筒子来。耿照一愣:“难道是火药?不好!”余光瞥见角落弃置着那扇扭曲变形的铸铁门片,着地滚去双手抓举,倒退缩进甬道,死死抵着入口。
谁知管子并未炸开,火花喷尽,突然冒出滚滚黄烟。耿照嗅得一丝,顿觉天旋地转五内翻涌,知是药性猛烈的毒烟,回头恰与染红霞目光交会。伊人见他面色丕变,黄烟从铸铁门片遮不住的隙间涌入,加紧往地宫的方向爬去,一边娇唤:“快来!”开口吸入一缕烟气,玉臂倏软,几乎支撑不住,识得厉害,唯恐阻了檀郎生路,咬牙拼命向前爬。
另一头耿照屏住呼吸,兀自头晕眼花,忽听“咕咚”一响,一物落在青石砖上,燃烧的火光穿透门片缝隙,炽芒与幽影于入口的甬壁交缠撕扯,那人竟又掷下一枚毒烟筒来。
“可恶……赶尽杀绝!”
他运起十成内力,门片一缩,铸铁门边“轰!”撞入甬道口,岩壁崩碎、镔铁扭曲,各有缺损。耿照使蛮连撞十余记,终将门片牢牢嵌死,手握处的空隙虽仍不住渗进烟气,总比没遮掩要强。上头那人连掷两枚毒烟进来,才将破孔封住。
耿照挣扎着退回地宫,一出甬道便即跪倒,趴地大呕起来,吐得面色白惨,仍无法舒缓头晕噁心。染红霞忙将他扶至池畔,餵了几口池水。
耿照稍稍回神,见她雪靥上渗出淡淡红渍,以为是汗,伸手去抹,染红霞却微露痛楚之色,娇呼:“好……好刺!”正欲搔抓,赫见耿照的肩臂、头脸等裸于衣外处红肿片片,指尖一触,耿照痛得蹙眉,随即奇痒难当。两人四目交会,不由得魂飞魄散。
这黄烟不但有毒,更会侵蚀肌肤,使之溃烂!
(好歹毒的手段!世间……竟有如此霸道残忍的毒药!)
“别抓!”耿照忍着肌肤刺痒,见她把手伸向面颊,赶紧阻止:“一旦见红,毒素蔓延更快!”灵机一动,拉她滚入池中,扑通一声浆水没顶,浑身清凉,连难受的痛痒也大见好转。
染红霞吸入的毒烟远少于他,浸泡片刻便即上岸,以湿布掩住口鼻脸蛋,从角落坍塌处搬来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扔进甬道。耿照会过意来:“那毒烟十分厉害,任其散入地宫,我俩无路可退。”勉强调息,强自压下噁心之感,也起身与染红霞一通般石填隙,要不多时便将唯一的出路堵死。
人虽无由进出,但烟气无孔不入,也不知道漏进多少。
纵使地宫宽阔,亦甚通风,仍无法推估需要多久的时间,洩进得毒烟才能尽数消散,人却无法在烟中多待一刻。未免腐毒侵肌,耿、染二人胡乱吃了些藻粒,用藻浆抹遍头脸肌肤,又带上几包备用兼照明,赶在毒烟未变浓前,相互扶持着进了地下伏流,一路退到黝黑沉寂的静水边。
所幸此间空气清新,没有刺鼻药气,连甬道中湿重的青苔气息,闻起来都特别舒心,两人背倚甬壁、并肩靠头,默默望着几乎感觉不出流动的漆黑水面,身心俱疲。
万一烟气继续扩散,除了纵身如水,也只能坐等腐毒侵肌,烂体而亡了。
“要是……能多待些时日,就好了。”黑暗中,染红霞轻道:“口吻出奇地平静,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