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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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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三脚蟾蜍,不……不怕蛇的。”独孤容才知他的外号,赐名“杨玉除”,父母不详、连姓都没有的阉人遂沿用至今。

这事乍听像则传世佳话,杨玉除应该感激涕零,等待一个效死以报的机会,但定王并未从此特别待见他,以致机会始终遥遥无期。把他留在身边——起码是身边附近——的,一直都是这位天子爷爷小祖宗。

杨玉除明白该报答的是谁。在他看来,有时候不说实话,也是种报答。

“三脚虾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知盯了他多久,独孤英终于冷笑开口:“欺君罔上这码事,你倒越发顺手了嘛!”

杨玉除扑通一声,就着车厢里一把跪倒,五体投地。“皇上圣——”

“……嗯?”

“公……公子圣明!奴才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求公子明鑑。”

“我们现下去的那座宅子,你上回说是惠安禛的,宅子里的那位姑娘,是他远房的亲戚……是不是这么说的?”

“启禀公子,是……是这样没错。”

“大胆!”独孤英冷笑道:“里头就没句实话!再给你一次机会,宅子是谁的宅子,姑娘又是谁的远房亲戚?”

冷笑也是笑;能笑,就不是真的发火。天子小祖宗与先帝爷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此。以御下之术而论,独孤英可能糟糕到了极致,但杨玉除愿意为他而死,临危却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先帝先跑为上,就为这点不同。

但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他装作魂不附体,颤声道:“公子圣明!其实那宅子是……是奴才的,那天仙般的姑娘是奴才远房……”

独孤英再也绷不住脸,“呸”的一声笑将出来,一脚将他踹倒,骂道:“去你妈的!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癞虾蟆的远房亲戚撑死也只能是虾蟆,岂能生得出天鹅来?”杨玉除满面愧色,自甩了几耳光,忙不迭地歌颂公子圣明。

独孤英见他一脸懵晕,得意洋洋道:“你同惠安禛都是穷光蛋,便有置产,也都离京七八十里开外。说到这儿,你个癞虾蟆买的还比惠铁头更近,又比他多买两处,若教惠铁头知晓,疑心你中饱私囊,整你个七荤八素。”杨玉除哀声讨饶,窝囊丑样委实引人发噱。

“那宅子我让人查过了,是刑部陈弘范所有。你该不会又要告诉我,姑娘是陈君畴的远房罢?”

陈弘范是独孤英登基后,所点的第一位状元,累官至刑部尚书,在平望官场一向被视为是中书大人的人马,但其实私底下颇受独孤英器重,经常微服到他官舍里促膝长谈——做了几年皇帝,少年天子已然学乖,召进皇城里的青年才俊全都是箭靶。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好,如今他已不做这等傻事。

陈君畴——这是陈弘范的字。他们君臣之间,是好到能迳以表字称呼的——的文章、学问都是极好的,更难得的是身段软,人缘特佳,在京里几乎没有明面上的政敌,即使是与任逐桑政见相左之人,都会直接攻击任逐桑或中书一系的其他人,却罕有拿陈弘范开刀的,在官场极为罕见。

况且,刑部就是个得罪人的地方,秋审、提牢、减等、赃罚,哪样不看门道?陈弘范上任后,既未全拦,也没全放,取舍之间还不怎么结怨,能干得直要飞天,夸他“能臣”二字,那是毫不勉强的。

任逐桑在启用他之前,进宫问过独孤英的意思,独孤英心头一快,自是点头应允。他头一回微服私访刑部尚书大人的府邸,特别派杨玉除先行打点,陈弘范迎天子入内室坐定,倒头便拜。独孤英问他为何,陈弘范回道:“人说臣是蒙中书大人提携,方居此位,臣却知此事必得圣裁,任中书才敢用之。提携臣者,实乃陛下也。”少年天子龙心大悦,从此引为心腹,有几回中书议事,都在背后指挥着陈弘范,影响了任逐桑的决定。

一个多月前,杨玉除说惠公在城北新置了房产,当作趣闻一件。惠安禛是出了名的廉洁,律己极苛,身无余子,平望都若有他买得起的物业,怕不是凶宅鬼屋?独孤英都听来了兴致,催着杨玉除微服驾车,瞒着惠安禛去瞧。

房子没甚好看的,正觉败兴,杨玉除才说惠公收留了一位远房亲戚在屋里,独孤英一见,惊为天人,此后三天两头就找藉口往这儿跑,同女子閒话家常,亦觉神清气爽,胜拥六宫粉黛。

美人归美人,独孤英可不傻。那姑娘既不识字,问她出身来历,也说得不甚清楚,却非有意隐瞒,看着像是平生未曾离家,不知如何向外人陈述。再加上惠、杨二人的底细他清楚得很,“购置物业”一说没什么道理,略一调查,今日是专程来与杨玉除对质的。

但陈弘范在城北购置物业,原也没什么不可说,以他和独孤英的关係,想引见一名姿容绝世的“远房亲戚”,直说也就是了,何必摊上不算熟稔的惠、杨二人?

杨玉除见独孤英狐疑不减,不敢隐瞒,这才和盘托出:原来宅底里的那名姑娘,并不是谁的远亲,而是带了一位故人的书信,来京里投奔陈弘范的,说姑娘受恶人欺侮,身世可怜,求尚书大人照拂云云。

陈弘范见那女子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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